第1章023(1 / 2)

第1章、023

白天的沙漠像火炉,把人当肉串烤,夜里又像冰窖,冻得人腿脚迈不开。剧团成员在体验过冰_火两重天后,终于在凌晨时分赶到最近的绿洲小镇投宿。

镇上只有一家旅店,房间数量只够半个团的人住下,其他人都面临露宿街头的危险,布拉基跟店家交涉半天无果,秋言瞄了一圈昏昏欲睡的团员,打了个响指:“反正都是自己人,大家能变回原形的都变个身,咱们凑合一晚。”

布拉基直接拒绝:“不是everyone都能自由变换形态,就算可以,有人原型是elephant、dolph什么的,变了身更住不下。”

秋言轻戳他的太阳穴:“你们真是死心眼,能变成小型动物的就变,不能变就算了呗,我的原形是兔子,变小能节省很多地方。”

见他十指相抵在胸前摆了个倒心型,这架势是要变回原形,希尔赶忙拉住秋言的手制止:“不可以的母上,你是王后,怎么能当众变身!”

秋言觉得有必要给这孩子普及一下人人平等的价值观,他抚摸起希尔的头发,语重心长道:“儿子,我们和其他妖一样,只是出生家庭不同而已,没有谁天生高贵,明白吗?”

希尔点头,可依旧没有妥协:“这些道理父王给我讲过,只是,只是我不想让父王以外的人看到母上真身。”

“……”秋言原以为能像思想家一样为异世界传播先进理念,没想到希尔担心的是这事。

众人还在抱怨跋涉辛苦,“梵达”已经从前台拿完钥匙,他稍作规划后走到人群中央,宣布新的分配方案:“大家辛苦一下,按照唱、跳、演奏排成三列,每三人一个房间,把床铺拼起来就能将就一晚,大家抓紧时间拿钥匙,尽早休息。”

路途艰辛,团员们大多体力不支,有人带头解决住宿问题自然要听从指挥。不多时,包括布拉基在内,簇拥在一起的人群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前台只剩下三个人。

秋言看看身边寸步不离的希尔,又看看状似为难实则假公济私的“梵达”,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别扭,好不容易从王宫溜出来,居然又要“一家三口团聚”。

回到房间将两张单人床拼在一起,希尔自觉主动地选择中间位置隔开另外两人,郑重其事地对“梵达”道:“感谢你唤醒昏迷的母上,但母上毕竟是有夫之夫,就算他脾气好长得漂亮,你也不可以打他的主意。”

秋言掐起眉头,小祖宗啊,那就是你爸啊你清醒一点。

“梵达”浅笑吟吟,坐到床边:“王子殿下是对你母上不放心还是对我不放心?”

希尔不假思索:“母上把父王给的护身符戴在身上,他一定是心里有父王的。”

秋言心道这孩子情商挺高,一句话谁也不得罪还能表明立场。

“梵达”瞧了眼摆弄兽齿项链却不肯凑过来的秋言,视线又转到希尔身上:“你确定王后心里有你父王?”

秋言手上动作一僵,惊讶地抬起头,他万万没想过休伊会问出这种问题,还是当着自己的面。

“我父王凭一己之力迫使魔界停战,比当年的‘战神’还厉害,而且他是妖界公认的美人,母上不在的这些年,请求联姻者无数,父王无一例外全部回绝。”发觉自己的回答跑了题,希尔连忙补上一句,“母上为父王诞下三个孩子,怎么可能不爱父王。”

“梵达”沉默片刻,笑容恢复如初,揉揉希尔的头发道了声晚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秋言松了口气,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梵达”的背影隐隐透着一丝落寞。想想他也挺可怜的,剧本里有提到过年少时的休伊非常信赖希斯塔,一言一行都以师父为榜样,后来得知师父心性大变广开杀戒,他是最痛心的。不过那时秋言天真地以为他们只是师徒情谊,谁想到穿进剧本之后两人连孩子都有了……

这一晚“梵达”没给希尔下催眠咒,也没越界半分,老老实实躺在自己那边床上。

倒是希尔抱住秋言的胳膊不放,硬要窝在他怀里才肯睡下。被抛弃过的孩子会缺乏安全感,秋言心知肚明,尽管胳膊麻了好几回,也没推开他。

第二天清晨,布拉基挨个屋子敲门,召集团员向下一站出发。“梵达”见众人面有疲色,便建议布拉基放缓行程,布拉基担心迟到,自掏腰包重新购置两辆马车让团员搭乘,一路快马加鞭,赶到狮国国都只用了预计时长的一半。

剧院经理早已候在门外望眼欲穿,终于等到他们,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沉进腹中,要知道剧团如果无法按时演出,剧院不得不退还销售一空的门票并赔偿额外损失,那可是一笔不菲的支出。

“梵达”将一路遭遇酌情讲给经理,至于翻越边境以及秋言使用黑炎的事只字未提。事实上,秋言用出希斯塔绝招的事只有休伊亲眼证实,他没透露给同行的任何人,包括亲生儿子。团员们只看到火蜥蜴王死后,无数冤魂冲破尸_体四散飞走,并不知晓它是如何被_干掉的。

一番故事讲得滴水不漏,由不得经理不信,况且剧团并未耽误明日演出,经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他为这个当红剧团准备了当地最高级的旅馆,除了没有电视和wifi,装修的豪华程度媲美五星级酒店。

秋言频频感叹不愧是明星剧团,想当初自己作为一番进剧组时住的也顶级酒店,唉,说起剧组,也不知道正在拍的那部戏怎样了,会不会因为主演的失踪而临时替换演员。现实世界又如何了,会不会像平行世界那样照常运行,姑姑和小表妹许久接不到自己的电话是不是急坏了……

剧团只用了半天时间彩排,翌日傍晚,剧院开始入场。

秋言只知道布拉基的剧团给鼬王和狮王演出过,但还不曾了解它的火爆程度,剧院大门开启的刹那,排成长龙的观众一拥而入,场面堪比某市市民去Cost抢茅_台,光是维持秩序,经理就派出了全剧院三分之二的人手。

观众席沸反盈天,舞台后亦是忙碌非常,男人们抹头油,女人们描眉眼,自己忙自己的一摊事。秋言作为一个连眉笔和眼线笔都分不清的直男,根本不会化妆,平时拍戏都有专人为他上妆,他不需要考虑这些,现在人员配置不齐,布拉基和“梵达”都在安排演出事宜,秋言索性放弃这道工序,坐到钢琴前调音去了。

希尔:“母上你不化妆吗?”

秋言:“我不会,你会吗?”

希尔摇头:“母上素颜就很好看。”

秋言朝希尔勾勾手指,希尔把下巴垫在秋言掌心,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望着母上,乖得像只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