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机咔咔闪烁的时候,并没有人知道,有个故事,就在这时开始,并没有人知道,某些人的命运,就在这时改变。
爱恨纠葛,蚀痛缠绵,就算是缘份,也是有孽缘的……
拍照结束后,众人一哄而散,安佩不知道怎么的,起身时就撞了林旷一下,林旷身边的随从就斥责她,安佩不道歉,只低着头,她那撅着嘴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就逗笑了林旷,他轻轻一笑,安佩抬头,就看清了林旷的脸,棱角分明,即使微挑着唇角露出丝笑意,也是锋茫深藏的样子。
林旷也看清了安佩,一个美得太过妖孽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安佩不过才十七岁,但过早的承受家境的压力,显得她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得多。
她抬头看着林旷的时候,许是被林旷的笑激怒了,所以那双楚楚动人的大眼睛看向林旷的时候,就带了些气愤,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美丽,反而因为这怒气而让她的美更生动,素颜的少女,头发轻柔曼妙的如海藻,睫毛长得如蝶翼,微微眨一下,仿佛两只蝴蝶,就那样飞舞绕过林旷的眼前,直触到他那久以干涸的心里。
直到随从叫了两声:“林局长,林局长!”,他才回过神来,少女已经低下头去,他再看不到那双有着江南烟雨的眼睛,心里微微的惆怅,他摆摆手,说道:“别吓坏了小孩子,我们走……”
他抬步转身就走。
林旷前脚刚走,安佩就抬起头来,小孩子?他就比自己大很多吗?除了穿着上死板些,他倒是改变了那些官员在她心里的印象。
其实,安佩刚刚在台下,就一眼看到如鹤立鸡群中的他。那些四五十岁的官员,要么大腹便便,要么头发掉成了地中海,或是,胖胖的脸上,带着眼镜,一副长年睡不醒的样子。
只有林旷,英俊的眉眼,挺拔的身姿,偶尔轻笑一下,那笑里也是满是阴郁的味道。
如果这样的分离,怕他们都不会再遇到彼此,那么,这一天不过是个小插曲,他们的人生轨迹是八杆子也打不着的关系,以后的遇见可能更是微乎其微。
可是,显然老天不这样的想。
当安佩走出那个礼堂的时候,却发现,天已经下起了小雨,她手遮在眼前,提着裙子跑到大门的门卫那里。
门卫里有两个保安正在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聊天,那小屋子,再进一个就显得很挤了,安佩出于女孩子的矜持,并不曾去里面避雨。
林旷的车开出去时,其实已经走出了很远了,但却突然间又倒了回来。
林旷是自己开着车,他的随从们都坐另一台车走了,他从后视镜中看出那个站在收发室外避雨的女孩子是刚刚撞了自己一下的那个女孩子时,他已经一脚油门走了很远。
雨密密的下着,刹车的时候,轮胎磨着地面的声音其实很响,惊得林旷吓了一跳,从走神里清醒过来。
他竟在还没有下决定的时候,就潜意识里停了车,雨越下越大,只看到远远那一点裙角,风吹裙动,他想起她望着他的眼睛,如一雨江南,他的心里下着雨,从没有过对一个女孩子生了心疼的心,此时却骤然而起。
慢慢的,慢慢的,他向后倒着车,他不知道,他这一心软,他这一倒车,却将他与安佩的生命纠缠到了一起。
直倒车开到安佩的面前,他打着伞,亲自的下车,把副驾驶那一边的车门打开,在少女惊诧的目光里说道:“上车吧,去哪里,我送你!”
安佩愣了下,认出是林旷,她记得他座前的铭牌上的名字,听到他的手下,喊他林局长,应该是个不小的官,看得出市里的领导,还有对他毕恭毕敬。
水中她的脸旁是被雨水打湿的发,烟雨蒙蒙中,她看着那个挺拔的男子对着她说:“上车吧,为刚刚我的手下的鲁莽道歉,让我送你一程!”
安佩在迟疑,雨水落在她的脸上,他微微倾了伞过来,遮住她身前的雨,可是,雨就落到了他的身上,浅灰色的薄衬衫,一打一个水渍,看得清晰,偏他不急不恼,这样近看,他眉心间有一道很深的纹,于是,纵是他此时带着温和的浅笑,面容也是严峻的。
虽还在惊愕,但她还是上了车,她不知,她这一步迈上去,就此后,步步辛苦,辩不得错对。
车门关上,林旷从车前绕过去,安佩看着他在雨中的样子,清俊的脸,深沉的眼,身姿挺拔,打开车门,他一边上车,一边从拿过一杳纸巾递给她:“擦擦吧,你们这儿,总是下这么大的雨吗?”
“这还不算大,大的时候,连西湖都看不到,只见一片水雾茫茫!”安佩说道,手抿着纸,轻轻的擦着自己的脸。
清秀的女孩子,幽幽的说道。
林旷转头看了她一眼,正巧她也抬头看过来,他的心如被猛的敲打了一下,本来想出口说的:“你家在哪里?”溜到嘴边,突然变了另一句,他听到自己问道:“是吗?那么,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已经中午了,我肚子也饿了,不如我请你,陪我吃顿饭吧?”
女孩子在诧异,在思量,在揣测,以她的早熟的心智,她已经预料到,这顿饭一定有些不可寻常,她的妈妈常年在西湖边的茶馆里招揽生意,她有时也会过去帮忙,那里的百味人生,她早早的看透了,当地人的闲散,生意人的精明,还有,游客们的新奇,以看童话一样的眼神看着西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