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距离学校不是很远的一间餐厅找了一份兼职,在厨房帮忙做甜点,人多的时候也会帮忙送餐。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新闻’没用太久就被别的八卦取代,异样的目光和疏离变成一种模式,当然还有舍友越来越乐衷捉弄我的游戏,冷嘲热讽,偶尔不爽,还会揍我两拳。
每当我觉得疲惫至极,甚至消极得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慢慢被黑暗吞噬的时候,我脑海就会闪过一个画面。
一个女人站在门后,她面目憔悴,却依旧笑得温柔,她……在等我!
再然后,我认识了她,顾诺希,我忽然能理解父亲当时遇见母亲时候的心情。
那是一道光束,能穿透胸腔的光束,驱走深埋在心脏,灰蒙蒙的云雾。
最开始注意到她,我并不知道我们同校,而是她会经常到餐厅用餐,周末的晚上。
许是她也是东方人的缘故,每次她来,我都会不由自主的瞧瞧多看两眼。
是的,悄悄,早在十三岁那年开始,我就不敢再接触女孩,甚至不敢与她们对视。
但她那头乌黑的长发,纤细单薄的身躯,总是让我想起在家的母亲。
而且,我总觉得她们长得很像,嘴巴,眼睛,鼻子都很小,脸也很小,还没我手掌大的感觉。
然后我一直以为她可能只有十三四岁,这个不确定的以为让我很恐惧,因为我会联想到恋|童|癖,再联想到那个男人。
我开始在她出现在就可以回避,但时间告诉我,那没有用,越克制,被压抑在心里的念头就会越堆积膨胀。
我开始理解父亲的感受,因为压抑,并不等于消失,但情绪堆积到某个点的时候,他掀起更大的风浪,让人措手不及。
我放弃压抑,不再控制自己刻意回避她的出现,用平常的心态去面对她。
好像一切就都平静下来,汹涌退去,风平浪静。
我开始会担心她,她总是一个人,她的家人呢,周末的晚上,这附近可不太平,她难道不怕危险吗?
我比谁都清楚,出事,只是一瞬间,猝不及防。
很快到了假期,虽然我很想多赚点钱,但我更担心独自在家的母亲。
我请了两周的假,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她更瘦了,而且一直在咳嗽。
我想让她去医院,她却一直拒绝,并不停的表示,只是嗓子不舒服,吃点药就好了。
在家的两周,我清理了草坪,然后为她做了很多我新学会的甜点,当然还有红酒鹅肝,那是她喜欢的,所以我努力学了。
她说,我怎么能做得那么好吃。
我笑着回答她,我比克里提叔叔做得更好,随之,我想起了那个女孩,她也非常喜欢红酒鹅肝。
时间很快过去,我再度离开她,离开前我像她保证,很快她就连这份工作都可以辞去,我会有能力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她依旧在站门后,笑得跟天使一样的温柔。
回到餐厅,克里提叔叔就叫我做红酒鹅肝,我一头雾水,却还是做了。
但克里提叔叔没让我端出去,而是自己尝了口,接着摇头,抬起头看我眼睛有些沮丧。
我有些不明白,他是怎么了,他就叹了口气和我说,那个奇怪的东方女孩上周来过,点了十份红酒鹅肝,却每份都只尝了一口就让结账。
这简直就是对他莫大的侮辱,他没忍住就挡住了那女孩,告诉她,上帝是不会原谅浪费食物的人,并且会让她们变成一只猪。
“你怎么可以这样吓唬女孩子。”我对克里提叔叔的做法表示抗议。
克里提叔叔眼底的光忽然变得更沮丧,“她说,味道不对。”
因为假期的缘故,这个周末的晚上餐厅并不热闹,显得有些静,玻璃门被推开时候风铃的声音晃得铛铛响。
我一抬头,就看到她走进,那头黑色的长发,是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