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销金窟(2 / 2)

“我的阿囡委屈了。”男子轻抚着她的发,低声安抚道,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待事情结束,那些曾欺辱过阿囡的人,兄长都不会放过。”

仔细看去,那两张脸神似是一张,男子着一身荼白衣袍,眼中神色坚定,正是之前‘江满园’消失不见的解小萦,而那女子,便是这柳招里的头牌初拂。

“兄长这是,准备回主子那里去了吗?这里的布置,都要放弃了么,那都是兄长的心血。”初拂听到解小萦说这话,心里立刻警觉了起来,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

他们本该是身家富贵,可奈何年幼失了父母,家产又都被心思狠毒的亲戚给悉数霸占了去,最后更是被迫流落街头,若不是有主子将他们捡了回去,给了他们一个可以庇护的屋檐让他们住着,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什么样子。

“不,不回去,现在怎么可能回去?回去了一切就都白费了。”解小萦否认道,他们没有地方可以回去,那里也不是他们的家,他们的家已经,不存在了。

解小萦不回那边,那是回‘江满园’?初拂想到这儿,脸上顿时有一丝笑,伏在他怀里声音有些哽咽,道“那兄长是要回‘江满园’去吗?阿拂不求其他,只要兄长还在宴城……”解小萦安抚了她一句。

第二日一眼,汝文思从沉睡中醒来,看着眼前陌生的寝帐,顿时一个激灵迅速从床上坐起,捂着身上的被子左看右看,一脸惊愕模样。

“这……”昨晚的思绪渐渐回笼,他想起来了,白日里他在茶楼里听了别人的话,说是秦衣巷的柳招里有一姑娘神似‘江满园’的解小萦,他心里好奇,于是揣了银子来一探究竟。

然后他就在这里见到了与解小萦似一个模子里印刻出来的初拂。

她身量娇小,模样娇柔,气息柔媚,可以说这全身上下,除了那张脸和解小萦很像以外,便再没有一个地方与他相像了。

可他昨晚,在看了那张脸后就跟魔怔了一样,除了那张脸,那抹笑容,他再难看到其他。

“少爷这是怎么了?是昨晚奴服侍的不好么?明明昨晚上少爷也是快乐的。”初拂坐在梳妆镜前梳发,忽然听到有动静,便起身走到了床边,撩开那垂下的帘子,就看到微微有些懵的汝文思。

她侧身坐在了床边,伏身依偎在他的膝头,脸上神色颇有些委屈。

汝文思自个儿也不知这事怎么就顺其自然了,但回想起昨晚的个中滋味,心道这柳招不愧是秦衣巷里生意最好的暗窑,这楼里的姑娘,谁受得了?

“少爷?少爷,少爷怎么不理会奴?”初拂见汝文思不说话,声音越发的委屈起来。

汝文思回过神来,看着伏在自己膝头的初拂,那张脸,与解小萦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印刻出来的,性子却是天差地别,他在这里得了他一直想要的柔情。

“初拂。”汝文思唤了她一声,初拂乖巧的应道,眉眼温柔的看着他。

去时路上停停走走,回来倒是没在生什么事,不过三两日便回到了宴城。

在入了宴城,章帝吩咐人去的各府的马车传话,叫他们先各自回府去。

谢龄霍得了谢高卓话,打马来了陈国公府的马车边,先是向靖安长公主见了礼,而后去了琦阳郡主的马车前,低声唤了一声“阿扶。”而后又开口道,“父亲让我过来问一句,回将军府么?母亲那边,你不用担心。”

他跟在马车旁,但他没等到谢柒扶的话,倒是梁妤慕先撩开了帘子,看了一眼谢龄霍,语气颇为严肃的同他说道“阿扶不会回去的。”

透过那撩开的帘子,谢龄霍隐隐看到了靠在软垫上似是睡着的谢柒扶,没忍住说道“郡主,请让阿扶同臣说,不然的话,臣不好回去同父亲交代。”

梁妤慕听到他的话,回头看向从启辰没一会儿就开始睡,睡到现在也不见醒的谢柒扶,脸上有一丝为难,不过她还是拒绝道“她不会回去的。”说完之后就撂下了帘子,梁将里面的一切都掩去。

谢龄霍一下勒了马,看着陈国公府的马车离开,无奈叹了一声,而后调转马头回去了。

而他同谢高卓说起这事时,棠氏正好听见了这话,她撩开帘子往外看,看到谢龄霍说完,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微微有些生气道“你去做什么?给自己找不痛快么?她不愿回来就不回来,将军府又不会怎么样,反正,靖安长公主不是说过,她最初的时候就想把她带去抚养,眼下不是正好么。”棠氏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正好看着谢高卓。

好似从那次不欢而散之后,棠氏在谢高卓面前就不掩饰什么,特别是关于谢柒扶的事上,说完之后,就把帘子落下了。

谢龄霍听了棠氏的话,脸上一时不知道该用一个什么样的表情,他看了一眼谢高卓,唤了一句“父亲。”

“哎呀,她不回来这不正好,回来了,来讨嫌么,反正我是不愿意在府上看到她,而且将军府原本就没有她的位置。”谢高卓还没有说话,就听到身后一个还带着稚气的声音透着一丝不情愿。

谢龄郁只是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没想到谢高卓听后当头就是一巴掌下来,他被打蒙了,没一会儿就听得他盛怒道“你真是被你母亲给带坏了,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丢不丢人?”

他听完谢高卓的训斥,把目光移向一旁的谢龄霍身上,见他眼中透着失望,心里越发的生气,指着他道“你干嘛不帮我说话?你还是不是我兄长了?”

谢龄霍一直都知道棠氏很宠谢龄郁,他性子上的张扬肆意都是被宠出来的,小时如此,本以为大了就该收敛着些,但哪里想到这大了却越发不知收敛起来。

“做大哥的,并不是任何事情都要向着你,不然的话,我岂不是也成了一个是非不分的人了?”谢龄霍一脸严道。

但他的话,谢龄郁并不相信,他冷哼一声,低声道“说得这么好听,其实你就是为了你自己罢了。”

他这话刚一说完,就被谢龄清狠狠地拍了一下肩,皱着眉肃声道“怎么和父亲还有大哥说话的?还不快道歉。”

曾经谢龄清的也同谢龄郁相差不多,可被扔进了营地后,就有许多想法开始与他相背,就算有事也不愿意与他一起商量一起做了。

见他们一个个的都好似商量好一起来针对他一样,谢龄郁是彻底的生气了,也不管这路上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在看着,就大声的说道“我这话又没有说错,若不是她,这将军府至于隔三差五的成为旁人笑谈么,你们不常在宴城,听不到,但我自小是在这里大的,我每日都在听,试问我这么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