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墨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如今,兴庆宫中不相干的人都处理完了,对外只言,他们欲对皇子行不轨,已经禁卫军保卫就地伏法。”
“从此以后,兴庆宫便是你的牢笼,无圣传,不得轻易离开,至于皇子,将由朕亲自抚养教导。”
腹中微痛,却抵不过心上的刺痛,舒有琴面色苍白,语气尖利的质问“陛下是要剥夺臣妾做母亲的权利?”
戚墨烨垂眸,不看舒有琴绝望的脸色,继续淡声道“待皇子懂事,能便善恶,知规矩,分是非,朕会让她与你每月相聚一次。”
此话一出,舒有琴终是忍不住心中的悲意,挣扎着扯住戚墨烨的衣袖,不住摇头“陛下不能如此,她才这么小,你不能将这般重的担子压在她的肩头啊,后宫那么多嫔妃怀有身孕,陛下又怎知其中没有皇子,若是有呢?”
戚墨烨拂开她的手,起身背对着床榻“该说的朕都已经说了,你若是想保你娘家和孩子无虞,就知道该如何做,从即刻起,兴庆宫内的宫人,便都是朕的心腹,不要妄想做无谓的反抗。”
“朕是她的父亲,不会害她。”
“陛下……陛下……”舒有琴挣扎起身,面色苍白的趴在床沿边,建立的视线落到抬步离去的人,似要追随他而去“戚墨烨……戚墨烨!”
……
无尽的呼喊被甩在身后,戚墨烨面不改色的越过庭院中的蔓延一片的血色痕迹,上布撵离开。
从今日起,这兴庆宫,就是舒有琴的牢笼。
他画地为牢,只为困住她。
同时,也保了她一条性命。
皇帝寝宫,孙氏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跪在戚墨烨面前。
见她如此,戚墨烨捏了捏眉心,语气沉重“嬷嬷在母妃身边伺候多年,应当了解朕的性子,若不是实在无计可施,朕也不会用此种下下策。”
闻言,孙氏垂首,语气平缓“奴只想问一句,陛下真不会有其他皇子了?”
“不会。”
“后宫的那些皇胎……”
“不过是用来掩护她的幌子罢了。”戚墨烨闭了闭眸子,其中带着几丝难以察觉的隐痛“或许这辈子,除了这个孩子以外,朕不会再有其余的亲生骨肉。”
话已说到此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听到这话,孙氏抿了抿唇“奴明白了,自今日起,一定好好伺候小皇子,藏好小皇子的秘密,只不过……”
戚墨烨睁眼,看她“只不过什么?”
“陛下到底是心软了。”孙氏抬眸看着戚墨烨,眸光中带着几分了然“若换做从前的陛下,此时的兴庆宫。必将一个活口都不留。”
能登上九五至尊之位的,又有几个善茬儿?
自帝制初始,通向龙椅的这条路,就遍布无数白骨。
闻言,戚墨烨放在膝上的双手微微抓紧,却又很快松开,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也像是为了说服他人,道“朕只是不想,有朝一日小皇子问起她的生母,会从他人口中得知,她的亲生父亲便是杀母凶手。”
如此,未免也太可悲。
他要培养的,是一个不能有任何污点的继承人。
此话一出,孙氏扬唇轻笑,也不知信是没信,只道“陛下一如幼时的固执。”
对于这位自小照料自己的宫人,戚墨烨到底存了几分敬意,并未因此而动怒,而是道“嬷嬷,这孩子与常人不同,你便带着她暂住于后殿。”
“奴尊令。”
……
三年后,戚长容三岁。
作为从出生后不久便被封为储君的她,从能听懂大人们的交谈开始,就已被戚墨烨带在身边,无论处理政务还是与旁人交涉,都在其中有意的做出引导。
七岁时,熟读四书五经,写的一手好字,小小年纪,便已有了聪慧沉稳之相。
是夜,戚墨烨坐在御书房内,看向坐在不远处,正一本正经的处理简单奏折的戚长容,眸中带着一丝光顾,忽而开口问道“太子可想去见见你的母妃?”
七岁的孩童教养极好,粉雕玉琢。
戚长容穿着一身明黄色的朝服,闻言皱了皱眉头,放下笔后认真的询问道“儿臣去见母妃,会不会给母妃带去麻烦?”
大约一年前,戚长容便知晓了自己的不同。
因为这份不同,她极少踏足后宫最特殊的宫殿。
宫人们都说,只有男孩子才能成为帝王人选,可她很清楚,她身边的嬷嬷与父皇也很清楚,她是个女娃娃。
只不过,这是个秘密,知道的人很少。
就戚长容所知,如今也不过四个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
她身边的嬷嬷、父皇身边的太监、父皇、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