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蒋伯文是奸细的惊天大案的刺激下,丁点不完美的细枝末节,总是容易被忽略。
晋安皇与戚长容合力,从朝中揪出了好几个忽略细节的臣子,当众狠狠的呵斥一番,让他们彻底不敢再存有侥幸之心。
如此,又是一月的相安无事。
近年关时,身为和平友国,燕国与晋国互送年礼。
而一向与晋国交好的陈国,则是半分表示都没有。
当听到这个消息后,陈三思罕见的沉默了许久,而后掩面遮住微红的眼眶,不让任何人看见他此时的脆弱。
良久,他沙哑着声音道“继位的不是个好皇帝。”
好好的一把牌,生生的被打烂。
“他又没有经世之才,也不算仁慈之帝,为何偏偏要对那个位置动心?”
“父皇聪明了一世,就愚蠢了这么一次,却是要葬送整个陈国的趋势啊。”
与晋国保持友好往来有何不好?
至少能维持住表面的平静,让晋国暂时不敢有异动。
可偏偏……
当长容太子料理了凉国之后腾出手来……
下一个遭殃的会是谁?
燕国已提早签订了三年协议,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拥着一座金山只会大肆挥霍的陈国了。
所谓的长容太子,其实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土匪。
这个土匪很聪明,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必将无所不用其极。
……
陈三思的担忧很快成真。
两个月后,又是新一年的一月二十三日。
圣旨一下,君琛奉命率领十万大军,从上京出发至临城边境,向全天下宣告与凉国的战争,就此开始。
临别前,戚长容与君琛在上京十里外的野亭话别。
“殿下,您已有十九岁了吧?”
“是又如何?”
“待臣得胜归来,殿下可想要与我成亲?”
听到这话,戚长容没有任何惊讶,缓缓一笑“孤身为晋国太子,永远不会‘嫁’。”
“娶也行。”
君琛面上难得出现一抹邪气的笑“臣很少会瞧上什么,可一旦瞧上了,就是不死不休,所以,殿下若是不想嫁,届时臣便扮作美貌姑娘,填充了殿下的后宫如何?”
“你是男子,再怎么貌美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戚长容无奈的打破他的憧憬。
听罢,君琛很不满意“臣就要打仗去了,殿下连个应嫁或应娶的承诺都不给臣吗?”
戚长容抚额,知道他这是心乱了,终是承诺道
“孤还是那句话,长容太子不能嫁,君门之主也不能嫁,至于你我二人的事,将军请相信孤,待将军凯旋而归,孤必当已安排好一切。”
“好,臣相信殿下。”
简单的对话后,戚长容站在山坡上,目送君琛率领十万大军离开都城。
不知过去了多久,侍夏送来一个暖手壶,道“将军已经走远了,殿下不必再看了。”
“孤看的不止他。”
戚长容轻声而道“孤看的,还有孤的十万子民,对于他们其中某些人而言,这或许是最后一面。”
戚长容没有走。
十万人的队伍才走了一半。
她知道,在她目送他们离开时,大军中,也有不少的人在看她。
倘若这是最后一面,她定然能从开始站到结束。
十万条性命,话题很是沉重。
侍夏顿时说不出话来。
然而战争本就要流血、死亡,这一点谁都无法改变。
侍夏没有再打扰。
直到半个时辰后,官道上只剩下大军行过的痕迹时,戚长容才缓缓动了动被冷风吹僵的身子,垂下眼睑掩下所有的情绪。
凉风吹动她长长的睫毛,等在掀开眼皮时,她又是巍然不动的长容太子。
“走吧,出来这么久,该回去了。”
话落,戚长容摔先迈步而行。
随侍的宫人护卫们连忙跟上,一行人在无尽的沉默中回到上京,在百姓们或惧怕或敬畏的注视下入了皇宫。
得到消息后,陈三思在雀宫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见戚长容一面。
宫人无法,只能奉命回禀。
戚长容于两个时辰后出现在雀宫。
她一来,陈三思便先行开了口,掷地有声的道“我要回陈国。”
戚长容道“如今的陈国,早已没有上一任陈皇在为时安稳。”
“我知道。”陈三思抿了抿唇,再道“我回去,就是为了清理门户,要么我死,要么贼子死,再无第二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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