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薄暖阳都没能出庄园的大门。
左殿十分依恋她,错开眼几分钟就开始焦躁不安,以为她会一去不回头。
直到看见人的那一刻,被窒住呼吸的肺部才能被灌进新鲜的氧气。
他不许薄暖阳离开半步。
而自从那晚的事过去后,薄暖阳就恼上了他,她白天带着几个孩子在园子里逛,顺便找找有没有能藏人的密室,晚上早早就回自己房间,并且牢牢锁住门。
但每天清晨醒来,她都窝在左殿怀里。
一来二去的,见他没再放肆,薄暖阳干脆不折腾了,全心全意的找赵天蓝的所在。
庄园很大,一栋古堡里有几百个房间,除了他们住的这些,剩余许多都阴森森的。
所以,薄暖阳每天的工作时间只维持在天气晴好的大白日,还要有三个孩子陪着。
八月底,顾常庸和宋显镜来了庄园。
三个男人打了照面,左殿吩咐人上了茶水,便兀自倚着沙发,悠闲自在的抿茶。
顾常庸四处打量,淡声问:“暖暖呢?”
“嗯?”左殿放下茶盏,客气的笑,“到上班时间了,上班呢。”
“”顾常庸不明所以,“上班?”
左殿鼻息溢出一丝笑,不明意味道:“找什么东西呢吧?”
这话一出口,顾常庸和宋显镜立刻明白了。
对面有一搭没一搭喝水的男人,分明就什么都知道,他知道薄暖阳在找什么,但就是不说,纵着她在园子里瞎跑。
顾常庸沉声提醒:“她不能太累。”
“知道,”左殿唇角勾了下,“走够步数自己就回来了。”
“”
偌大的客厅骤然间安静。
一丝丝莫名的尴尬静静流淌。
三个男人没一个再主动开口的。
直到门口传来女孩子欢快的声音:“哥哥,显镜哥!!”
宋显镜悄悄吐了口气。
这日阳光极好,明亮高远,经过古式木质廊檐的过滤,打出一层柔柔的光。
薄暖阳穿的休闲,娃娃领的衬衫,宽松的背带裤,长发随意扎出条辫子,小碎步跑过来时,辫子在她肩上轻轻的飞。
她身后还跟了三个大小不一的小朋友。
这一幕场景像是幼儿园的老师在哄孩子们玩。
宋显镜自然的牵出笑意。
顾常庸站起身,伸手接住毛躁跑过来的女孩子,纵容中又含了两分责骂:“稳重点,再摔着。”
接近一个月没见到他,薄暖阳亲昵的挽住他手臂,又笑盈盈看向宋显镜:“显镜哥。”
宋显镜冲她笑。
而被冷落在一旁的男人双眸黑沉沉,不动声色的收回刚才伸出去的手。
他单手抄进西裤口袋,冷眼旁观那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跟她的两个哥哥亲热团聚。
薄暖阳把瞻哥儿和蛮姐儿带到身前,挨个教:“喊舅舅,这是常庸舅舅,这是显镜舅舅。”
两个孩子长得十分精致,奶呼呼的跟两颗圆子差不多,糯叽叽的。
顾常庸跟宋显镜拿出准备好的见面礼塞到他们小小的手中。
“都长这么大了,”顾常庸感叹,“上次见到他们还在襁褓中。”
“是呢,孩子长得快,”在一旁漠然半晌的左殿忽地上前,他宣示主权般把薄暖阳搂进怀里,不轻不重地说,“就是不大懂事,毕竟妈妈一直不在身边,我也不会教育孩子。”
顾常庸:“”
宋显镜:“”
这是在怨怪他们把薄暖阳藏了两年,让两个孩子打小就被迫跟妈妈分开。
薄暖阳蹙了下眉,扭过脸,抬头:“你干嘛这么说话?”
“”左殿被她明目张胆的偏心给梗住,“就跟哥哥们随便聊聊。”
“暖暖,没关系的,”顾常庸不遑多让,寡淡道,“妹夫说得也没错。”
他停顿两秒,视线直接:“但也没办法,毕竟她一个女孩子才生产完三个多月就被坏人扔进海里,身体差的进了几次重症室,那时候我们和医生都无法确定她能不能好好活下来呢。”
这话也含了责怪,怪左殿没把薄暖阳给照顾好。
左殿双眼倏地红了,他身体僵住,拢住薄暖阳肩头的手指忍不住用了力。
“”薄暖阳又看向顾常庸,“哥哥,你干嘛也这么说话??”
顾常庸好整以暇:“跟妹夫聊便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