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庄园里鸟鸣啾啾,隐约听见孩子们的笑闹,似乎是阿姨在哄他们小点声,别吵着爸爸妈妈睡觉。
很快便听见左右哄瞻哥儿和蛮姐儿去骑小马的声音,紧接着,吵闹声逐渐远去。
薄暖阳迷迷糊糊的,缓了半晌才醒过神。
她身体刚有点动作,又被紧贴在后背的男人给收紧了。
一丝都动弹不得。
男人似乎还在睡,呼吸平稳而又绵长,大概是长久未曾睡过一个好觉,即使天亮了也不愿意睁开眼。
薄暖阳被困在他怀里,动又动不了,不动又无聊,她闲闲无事四处打量。
男人一条手臂从她颈后横过,自然地搭在她枕边。
薄暖阳盯着他那串佛珠看了看。
像是发现什么异常,她眯了眯眼,手指将佛珠拨弄了下。
下一刻,被佛珠挡住的腕上露出一条长长深深的疤痕。
那疤痕恐怖,蜿蜒逶迤,如一条蜈蚣攀附在他骨骼嶙峋的腕上。
薄暖阳瞳孔骤缩,她脚底板升起的凉意陡然带来一个不安的猜测。
“怎么了?”被她的动静闹到,男人闭着眼,嗓音倦怠低哑,“别闹,陪老公睡会。”
薄暖阳深深呼吸,压着颤问:“这是什么?”
“嗯?”左殿睁开眼,视线随着她手指落下,“”
一段冗长的沉闷,他移开目光,搂住她的手臂用力,将她翻转了个面,又重新摁回胸膛。
“没什么,”他不疾不徐的敷衍,“受了点伤。”
薄暖阳闷在他怀中,闻他凛冽清新的气息。
一段模糊的影像,她太阳穴忽地被尖针扎了下,痛的她蜷缩起身子,痛呼出声。
左殿僵住,连忙低头打量:“怎么了,哪不舒服?”
怀里的女孩子大口喘息,白皙的脸不知是痛苦还是什么,憋的皮肤通红。
左殿彻底慌了,他抱着她起身,连鞋子都没穿,光脚往外跑:“咱们去找医生,去找医生宝贝儿”
然而女孩子在他怀里拼命挣扎,小小的身子不知哪来的力气,左殿险些没抱住。
男人不得不停下:“你乖,乖好不好”
薄暖阳双脚落了地,她推开他,身体哆嗦。
“你”她秀气的眉头缩紧,似乎很痛苦,冷汗蹭蹭往外冒,“我是不是说过,你好好陪着瞻哥儿和蛮姐儿长大,好好活着”
她语无伦次,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然而左殿却猛地僵住,他双眼骤红:“老婆”
她想起来了?
没等他说完,女孩子踮起脚,拼着最后一点力气,狠狠一个巴掌甩到他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
左殿的脸偏了偏,他没在意,快速扶住她腰,撑着她站稳。
掌心传来的疼痛让薄暖阳愣了愣。
迅速回了神。
两人已经走在门口位置,八月清晨的阳光灿烂而灼热,被这明晃的光覆着,薄暖阳傻乎乎地盯着自己的手。
她刚刚做了什么?
她视线僵硬上移,落到男人冷白的脸颊,那里五道指印清清楚楚。
明明白白的写着她的罪证。
“”如惊弓之鸟一般,薄暖阳迅速后退,慌张到磕巴,“我不是”
不是她打的啊!!!
她没想打他啊!!!
左殿顶着五道指印,唇角深了笑意,他因为她刚才短暂的清醒开心,也不会因为她现在又忘记而失望。
不管她什么样,不管她哪一面,他都好爱她。
薄暖阳感觉他疯了。
也感觉自己疯了。
她慌慌张张,光着脚丫子,逃命般跑回床上,拎起被子就蒙住脑袋。
要命哟。
她居然甩了那个凶巴巴的帅哥一巴掌。
男人懒懒的脚步声越靠越近,他吊儿郎当的,弯下腰,把被子连同里面的人一起抱进怀里。
“要不要起床?”他懒腔懒调,“约了医生,宝宝们也该想妈妈了,胖虎他们等会指定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