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发现她会离得越来越远。
“”薄暖阳凸起下唇,声音喉咙里滚了一圈,含含糊糊的,“总、总要给点时间吧。”
左殿没听清,“嗯?”了声,弯下腰,耳朵凑到她唇边,摆出耐心倾听的姿势。
薄暖阳眼尾余光瞥见他几缕白发,那股子窒息的心疼又冒了出来。
她眼泪猝不及防,不由自主的漫出丁点哭腔,丧丧的,可怜的
让人摸不清楚含义。
左殿陡然顿住,他慌张抬头:“怎么哭了?”
她鼻尖被泪意催出点红,大眼睛落泪时招人心疼的厉害,仿佛不管做了什么都是别人的错。
左殿那口气忽地泄了,他指腹蹭掉她眼泪,嗓子还哑着:“老公错了,那自己睡,我让人把开心送来陪你?”
“”薄暖阳抽抽答答,小手捏住他睡袍。
左殿视线从她手上滑过:“那让小鬼陪你?”
面前的女孩子无声的落泪,偶尔闷出点哽咽。
仿佛不让她住酒店她就哭到地老天荒。
“”左殿抿紧唇,闭了闭眼,“宝贝儿,你可怜可怜我,老公快撑不下去了。”
如果她再不出现,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几天。
哪怕有两个孩子在。
那种心被掏空的感觉,让他每晚入睡时都不想再醒来。
就这么安静的睡去。
永远睡去。
这样,就没有人会再怪他。
连她也不能。
薄暖阳抽抽鼻子,尾调鼻音浓厚:“我没有衣服。”
“”左殿眼神中的阴霾恍若照进烈日,骤然明亮开阔,“咱们房间有,去那边儿,嗯?”
她不是要走。
是了。
她最爱美了。
也最娇气了。
为了件衣服掉眼泪也是有可能的。
左殿忍不住这样安慰自己,他眉眼间的欢喜掩盖不住,不待她同意,倏地弯下腰,手臂从她腿弯抄过,打横抱住她,迈步往外走。
“”薄暖阳没流完的眼泪卡在眼睫上,要掉不掉的。
他他他怎么这样啊。
她就说了句没有衣服,没说想跟他回他房间。
他他怎么还动手抱啊。
薄暖阳吓傻了,在他怀里仰着脑袋,仓惶又茫然。
古堡走廊深长,两侧复古红砖壁龛里的灯光阴暗,勉强看得见路。
注意到她的目光,左殿垂眼瞥她,脚步未停,走得大步而心急,像是生怕晚一步她就会反悔。
怀里的女孩子眼睛红、鼻尖也红,嘴唇柔软又红润。
男人唇角自然的翘起,又收回视线,专心走路。
从薄暖阳的角度看去,他下颚线条锋利漂亮,喉结硬块凸起性感,敞开的领口处坠了块玉锁,还有唇边一闪而过的笑。
蔫坏蔫坏的。
她鼓了下腮,小手兀自捏紧睡袍,这男人果然像哥哥他们说的一样。
很坏很坏。
主卧房间很大,装修风格与其它房间都不同,是温暖简洁的原木风,看起来敞亮又温馨。
像是特意改过的风格,与整个庄园都不搭配。
左殿抱着她进了衣帽间,衣帽间更是宽敞,几百个平的占地,各式衣柜、展架、抽屉,望去触目惊心。
而且全是满的。
衣服分门别类摆过,按照季节、颜色、风格归纳,包包、鞋子琳琅满目。
“上面还有一层,”左殿注视她,低低的解释,“做了复式,二层是帮你收集的孤品,都是你喜欢的首饰。”
薄暖阳咬了点唇肉。
原来不是把她的东西都扔了,而是都挪到这里了。
左殿随手拿了双奶油粉的毛绒拖鞋,半蹲在她膝边:“抬脚。”
“”
穿完后,薄暖阳脚趾夹住鞋子:“夏天。”
还给她穿冬天的鞋。
“这边温度低一些,”左殿哄她,“脚不能着凉,嗯?”
薄暖阳压一压想上扬的唇,乖乖地点头。
男人鼻息一丝笑,又牵住她的手往内走,到一排柜子前停下,他拉开柜门,手指拨弄那排颜色深浅不一的衣服。
“今天要穿白色还是粉色,”他回眸,征询她的意见,“要不,白色吧,你最喜欢白色。”
“”薄暖阳扛不住了,“一条底裤,管它什么颜色。”
而且,她为什么连件内衣都要让他帮忙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