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也不解气。
而押送他的警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他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才驱离了愤怒的众人。
赵松石死去后,没人为他收尸,而他的同伙,柯悦斯,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剩余人等,如余光、知情不报故意包庇的温如宁、杜安萍等都得到了各自的制裁。
这桩惊天大案落幕后几天,许多人自发的聚集到西南港口,港口处依次放满鲜花,祭奠那个在此事中落海、下落不明的女孩子。
而鲜花放上去没多久,便有数个黑衣保镖上前,将花束一一扔掉。
其中一位高大健硕的男人冷着脸:“我家二少夫人还活着,她不需要这些。”
若还有人上前,保镖会直接拎着人扔到马路对面。
但这种冷淡的举动并不能打消群众对那个女孩子的感谢。
若不是她拼死争取下来的半个小时,赵松石会像一条溜出渔网的鱼,游进更大的湖泊,从此后,天高任他飞,谁也别想抓到他。
而那些受尽凌/辱、死在他手中的女孩子,永远没有沉冤得雪这一天。
日子仿佛过去很久。
每天依然会有人悄悄的放上鲜花和礼物,港口咸咸的海风吹过,包装花束的纸簌簌,仿佛在寄托他们的哀思。
他们虽然希望那个女孩子平安,却也知道,希望渺茫。
兰水湾二楼的卧室,门窗紧闭,一丝光也透不进来。
墙壁上的投影在循环播放着照片和视频。
照片上的女孩子笑意盈盈,头发被风吹乱,却遮不住她漂亮的眉眼。
还有她在乐普斯念书时的照片、在都城的、在苏城的、孕期的、跟宝宝们在一起的
视频里,是她甜甜的嗔怪:“你又凶我,我要把这道菜拿去喂狗,不给你吃。”
“老公老公,我错了,给你亲亲好不好。”
梧桐古树的长街上,她跑得欢快,风吹乱她一头长发,她不满回头:“你快点呀,腿那么长,当棍子使吗?”
女孩子软软柔柔的声音不停地念着。
却只存在于屏幕中。
半明半暗的斑驳光影下,男人如行尸走肉,坐在冰凉的地面,愣愣地盯着投影。
楼下宝宝的哭声此起彼伏,育儿嫂哄不好,急的嘴角起了泡,左右躲进房间,跟她哥哥一样,许多天不曾出来过。
宋姨没办法,最后单桃和季洛丹先把宝宝带回老宅,由她们暂时照顾。
剩下的长辈病的病,倒的倒。
这种日子不知过了多久,到了左殿生日那天,他忽然出了房门。
只是太久不曾吃饭、睡觉,他高大的身子跌跌撞撞的,眼里含了两丝期盼:“她回来了没?”
她答应过自己,会陪他过生日的。
所有人都默默垂泪,没人敢应他的话。
一整个月过去了,救援队都没停止过打捞。
沿着海岸线也派出去无数人,期盼会有奇迹出现,或许那个女孩子会被冲到岸边也说不定。
许多地方不间断有消息传来,有在海里发现溺水的人的,有发现不知名女尸的。
然而每次怀揣着恐惧去认领,又失望而归。
没人敢将这些事告诉左殿。
望着楼下的众人,男人敛了表情,他薄唇抿直,迈步要往外走:“我要自己去把她抓回来。”
“”左青澜眼睛熬的通红,挡住他的路,“回去睡一觉。”
薄煦上前扶住他:“姐夫”
左殿身体一僵,直勾勾地盯住他:“你姐呢,她为什么又不陪我过生日?”
薄煦别过脸,喉结急速滚动。
他发不出来声音了。
除了无声的落泪,没有人能发出来声音。
他们静静的凝视着这个灵魂被大海埋葬掉的男人。
这个一夜之间——
白了满头碎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