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叹气边唠叨:“二少就猜到你不听话,让我提前把东西煮好、打包好,路上抽时间让你吃了。”
“”薄暖阳抿抿唇,“他是不是很生气?”
“当然啦,我听他说话都咬牙切齿的呢,”张妈说,“气归气,句句都在担心你,怕你受了风、受了累,再落下月子病。”
说着,她暂停,又把轻软的貂绒帽子拿过来:“得戴帽子啊,额头不能受风。”
薄暖阳没吭声,安静的由张妈摆布。
不过片刻,一行人便去了墓园。
时辰到了,工人也开始行动。
然而只忙到一半,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陌生男人的怒吼声惊动了墓园里的倦鸟。
“那是我女儿的墓,谁允许你们动的?”
围成一圈的保镖立刻上前,将男人格挡在外:“请退后!!”
男人身边还跟了两个中年女人,女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我这是什么命啊,儿媳妇跑了,孙女的墓还被歹人给扒了!!”
“谁是你儿媳妇。”
这道声音轻轻软软,像面包店里刚出炉的奶香面包,绵绵糯糯的,让人感觉可以任意拿捏。
妇人住了嘴,搭眼望去。
一群五大三粗的保镖让开一条道,从中走出来一个姑娘。
这姑娘脸色苍白,碎发被墓园的凉风吹到脸颊,一双桃花眼乌黑,这种十几度的天气她还穿了身长款的黑色羽绒服,头上戴的是白色貂绒帽子。
美的惊心动魄。
但这种打扮,平白让她添了几分脆弱支离。
像个患了重病的人。
妇人手掌拍地:“那个跑了的女人是我儿媳妇,你又是谁?”
薄暖阳视线瞧住她,认真而又郑重的纠正:“她不是你儿媳妇,她是呼延青。”
呼延青一定不愿意当他们家的儿媳妇。
她是呼延青。
她是她自己。
妇人恼怒,扯着音调问:“你是谁??”
“我是呼延青的妹妹,”薄暖阳依然认真,“是可以决定她女儿埋在哪里的人。”
妇人大怒,旁边的男人想上前:“你少放屁!!这是我女儿的墓,我看谁敢动!!”
阿松一脚踹到他胸口,冷冷警告:“请退后!”
法师看了眼日头:“得加快速度了。”
薄暖阳点头:“请师傅们快点。”
“你们敢?那贱/人是我家的人,”一听到这话,男人疯狂了,他边骂边往里面冲,“这小贱/人也是我家的,没我的同意,她就算亲自来了也带不走!!”
两个妇人哭天嚎地,各种脏话喷涌而出。
薄暖阳盯着那块墓碑,恍若未觉,只轻声陪小姑娘聊天:“是不是吵到宝贝了?这是群畜生,阿姨把他们赶走。”
她面色平静,说出口的话却被凉意渗透:
“拖出去打,不论男女,打到张不了嘴。”
阿松神色一凛,立刻站直:“是!!”
身后臭到不行的怒骂很快就消失不见,墓园重新恢复安静。
张姨站在离薄暖阳一步远的地方,她眼神骇然。
她从自家二少夫人的身上,竟然看见了左殿的影子。
那种狠辣、乖戾,不顾一切,可以至人于死地的影子。
起出小姑娘的骨灰盒后,薄暖阳将盖了黑布的盒子抱住。
她手掌疼惜地抚摸,声音几不可闻:“宝贝,我带你去找妈妈。”
短暂的安静,墓园的风也在寄托哀思。
阿松大步走了过来,低语:“有人报警了。”
薄暖阳不置一词,只抱着骨灰盒往外走。
她眼神古井无波,扔下一句:“咱们要快点,不然明天赶不到了。”
阿松跟张姨互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无奈,随后,纷纷叹了口气。
而宁市这边,关于薄暖阳在四州的一言一行都被及时的汇报给了左殿。
他眼睛瞧着保温箱里的宝宝,面无表情,嗓音寡淡:“给她收尾,让这家人自己去撤案。”
单桃旁听全程。
她再度觉得,那个傻丫头就是被他这样在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习惯了,才养成这么肥的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