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到了京衙,确定了身份,描述过杀人经过就离开了。
大雍律法,贼人夜闯民宅,打死不论!
夜间值守的罗典吏,叮嘱李平安莫要宣扬此事,涉及大赦天下,免得有伤陛下仁德形象。
从京衙出来,已经过了卯时。
李平安索性就直接去天牢当值,顺带蹭顿饭。
牢里空荡荡没个犯人,清闲下来的狱卒,要么凑一起耍钱,要么点个卯回家。
“这回轻松了!”
李平安吃了馒头肉菜,喝了几碗酒,寻了个安静处练拳。
牢里没犯人,不用去送饭。
伙房的消耗却不能少,按照以前的数目,上报户部发放银两,理由是虫吃鼠咬,粮食反正是坏了、没了。
之后两个多月。
天牢都是空空如也,一个新犯人都没有。
仿佛永兴帝登基后,瞬间就国泰民安,海晏河清,百姓都遵纪守法了。
直至九月初六。
秋风萧瑟,落叶飘零。
永兴帝下旨查处时任礼部侍郎申京,贪墨修皇陵银两案,一下子就打破了大赦天下的安宁。
刑部、镇抚司,乃至于内侍司,开始不断的向天牢送犯人。
天牢又恢复了热闹。
这日。
下了值。
李平安回到庭院,远远望见门口站着个大汉。
无需看正面,只那堪比门框宽的身躯,便认出是燕赤霄。
“燕道长,好久不见。”
古人交通闭塞,信息不通,转眼就过去一年时间,也不知燕赤霄抓鬼进展。
燕赤霄闻声回头,打量李平安许久,诧异道:“短短时间,李先生的变化,当真是非同凡响!”
“侥幸有所领悟。”
李平安打开院门,让燕赤霄将马拴在枣树上,从屋中取出两坛酒。
“早就准备好的十里春,二十年份,只等着道长回来。”
“多谢。”
燕赤霄打开酒坛,咕咚咚喝了大半,笑道:“这回没了怪味儿,却是有些不习惯。”
“道长莫要调笑,咱孤身一人,总得有些防备。”
李平安指着窗户说道:“前些日大赦天下,牢里两个犯人摸黑报复,若非武功有所长进,说不准道长就得烧纸了!”
燕赤霄冷哼道:“陛下的仁德,全给了那些凶犯,老实巴交的百姓什么都得不到!”
“慎言慎言。”
李平安连忙拦下话语,问道:“那宣武街的厉鬼,有没有抓到?”
“幸赖先生指点,从马家祠堂寻得寄托之物,彻底将那鬼物斩杀。”
燕赤霄从怀中取出个册子,说道:“这是祠堂中寻得的观想法,源自三阳教青阳一脉,顺道与先生送来。”
李平安也不客气,接过来见到封面字迹。
《青阳观想法》。
“燕道长,三阳教乃邪魔外道,这观想法是否也是魔功?”
“观想之术,并无正邪。”
燕赤霄说道:“正用则为正,邪用则为邪,譬如佛门当中有白骨菩萨观想法,主正则色即是空,主邪则是杀戮苍生!”
李平安微微颔首,将观想法收起,日后慢慢参悟。
“道长既灭鬼顺利,为何一年才回来?”
燕赤霄说道:“灭杀那鬼物后,回来途经黄袍山,遇到头道行精深的树妖,几番厮杀燕某不敌。”
“这才会江南,打算询问同道,可有克妖之法!”
“树妖?”
李平安眉头一挑,问道:“常言道,树挪死,人挪活,那树妖是否能四处奔走,满地界乱窜?”
燕赤霄摇头道:“纵使树木成妖,也动不得根基!”
李平安又问:“那山上可有百姓?亦或者有其他不得破坏的建筑?”
“荒山野岭。”
燕赤霄说道:“本来有些农户,要么让树妖害死,要么搬下山居住。”
李平安笑着说道:“那不如放火烧山,任它什么妖怪,熊熊烈火烧个三天三夜,也化作飞灰!”
“烧山?”
燕赤霄微微一怔,从未有过这般思路,降妖除魔不是你来我往的斗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