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忽而红了眼,她想,合该这样的。
秦斥随着喜娘一同进屋,其后还跟着一众闹洞房的人。
挑了盖头,喝了合卺酒,又结了发。
云苓笑了。
秦斥。
祝我们:
白首不离,百年偕老!
婚房内,龙凤喜烛“滋啦滋啦”地响着,火光映着暖色的喜床。
床前坐着的两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今日大婚,除却最后一个流程,该做的都做了。
可这最后一事,谁先开口都不合适。
云苓瞧着秦斥纠结的模样,一张俊脸好生皱着。
先开口:“既然是我们说好了的,不如我睡那张贵妃榻吧。”
秦斥松了口气。
“不成!我去睡榻上。”
去柜子里搬了一床褥子铺上,又放好枕头和锦被。
秦斥才坐下缓了口气,今日实在是累了些,他大概都不想成第二次亲了。
云苓褪了衣衫,若无其事洗漱。
可苦了秦斥,鼻尖是从没有过的浓烈女儿香,一朝房里多了个姑娘家。
他连坐着都有些不稳了。
俗话说君子坐怀不乱。
可他,浑身都像在烧着,克制不住胡思乱想。
云苓瞧着,“噗嗤”笑了出来。
“可是不自在?不若我去隔间睡?”
秦斥像是被人从头顶泼了一瓢冷水,刚刚莫非是被附了身?
不然他怎么会产生不合时宜的想法!
嘴硬道:“不必。”
夜间寒凉,秦斥又做了个梦。
梦中——
秦斥看着那女子熟稔地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物来。
他看见了,那是他的里衣,衣角处绣着一枝墨竹,很好辨认。
而隔间浴房内,那是他光着膀子坐在浴桶内。
蕴热的水汽熏红了脸。
可他透过屏风看见了那脸上的笑容,洋溢着和乐与幸福。
他想,大概梦里那个他是过得极好的。
就见女子笑着骂道:“总是叫我给你拿里衣,你就不能在进去之前收拾好嘛?”
明明是抱怨,可他恁是听出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就又听见:“夫人好心,可怜可怜我,忙了一天可是头昏脑涨的,哪里还想得起里衣的事来。”
语气中哪里有半点疲惫的样子,不过是逗人,骗骗女子足矣。
女子听了果然心疼:“那你快些沐浴出来歇息,这几日外面要变天了,可不能着凉了。”
“是是是,夫人说得在理。”
在女子伸着手将里衣递进去时,一只大手倏然抓住女子的细嫩白皙的手腕,将人拉了进去。
女子恼羞成怒:“秦斥!”
“乖,夫君在呢。”
其后便是呜呜咽咽的声音,他听着水波荡漾声,滴答滴答流水声。
便觉得本来有些脸红的脸,此刻怕是烧着了吧?
莫名听了自己的床脚。
闭上眼睛,非礼勿视,又没忍住。
掀了眼帘,看了一眼,就那一眼。
他看见女子正对着他,脸上一抹晕红,双眼迷离,双手紧紧攀附着男子,白皙的胳膊,以及脖子下面的风光,正对上女子瞧过来的眼睛。
他吓得猛然闭上双眼。
只瞧了个大概就已是他不曾领略过的美好。
他忽而有些口渴,却又动弹不得,闭着的双眼再没有睁开。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见倏然水声猛烈后又趋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