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证明了这药没有毒,却无法证明这药就是那天她开给地主夫人的药。
这是西药,她就算说出了名字,也没有人会知道这是什么。要想自证清白,只能亲自去验尸。
她微微敛眸,冷声道:“既然这些无法让人信服,那便去检验夫人的尸体,到时一看便知。”
地主以为她在抵赖,冷笑一声,讥讽道:“你害死我的妻子,这还不够吗?她死了,你居然还想去惊扰她?”
佟湘虽然理解古代人对于验尸的抗拒,但仍据理力争道:“验尸能够查明死因,还夫人一个真相,有何不妥?”
接着,她又道:“再者,我并无作案动机,你为什么坚持认为我就是凶手?”
听到她这话,地主更是气得脖子都粗了。
他也顾不得体面,冲到佟湘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夫人是张媒人的侄女?你和张媒人结下私仇,知道了我夫人的身份,就下药陷害她,这难道不是动机?”
没想到能扯到这么久远的事情,佟湘勾唇冷笑,手指关节咯咯作响。
地主被佟湘的脸色吓了一跳,猛然缩回手指,往后退了一步。
县姥爷在上面听着二人争吵不休,端起茶杯呷了口水,才缓缓开口。
只见他举起一块镶金的令牌,面上显露着县官的威严。
“今日就到这里,此事改日再议。来人!先把佟湘关起来。”
众官兵听了这话,走过来想押着她出去,却被她冷得没有温度的双眸劝退。
在众人的目光下,她顺从地跟着官兵去了大牢。
经过人群,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佟湘迟疑了一瞬,停了下来。
身后的官兵见她停下,也没人敢上去催促。
楚萧从人群里挤出来,看着她平静的面容,犹豫了半秒。
“你真的要去吗?”
佟湘望着他,露出一丝苦笑:“不然还能怎样?”
若是不去,她便是违抗官府命令,只会受到更重的处罚,还可能连累家人。
想到这里,佟湘也没有多作停留,留下最后一句话。
“帮我照顾好家人,别让他们担心,我去去就回。”
楚萧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有些许失落。
一直以来,都是她保护着他,而他却很少能帮上什么忙。如今,她无罪入狱,他却只能袖手旁观。
人群散去,楚萧却没有走远,在附近的一家茶楼里坐了下来。
不多时,县令和地主并排走了出来。
县姥爷脸上带着笑颜,语气贪婪地问道:“刘老爷,这个判法,你可满意啊?”
刘地主左顾右盼,没有发现藏在茶馆的楚萧。
他悄悄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金灿灿的东西,塞进县令怀中。
县令见他拿了黄金,摆手佯装拒绝,客套道:“刘老爷,惩治坏人不过是本县官分内之事,哪里需要您这么客气呀。”
刘地主坚持将黄金塞进他怀中,推后一步,神色凝重地行了个礼。
“县官大人,还请你一定要重重惩罚此人,还我妻子一个公道。”
见状,县令便笑眯眯地将黄金收下,揣进怀中,这才过来扶他。
“刘老爷,行什么礼呀?这都是本县官应该做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县官必然会努力查明真相,绝不放过凶手!”
听到他的保证,刘地主这才放心地离开。
临行时,还在县令耳边又说了句什么,听不清楚。
楚萧看到两人的交易,手中用力,捏碎了一只茶杯。
刘地主下定决心要置佟湘于死地,县官又收了贿赂,这样一来,佟湘怕是凶多吉少。
杯子的碎片划破了手指,鲜血顺着掌纹蔓延下来。
他抬起左手,往衣服里去摸佟湘为他准备的药,却碰到了一个坚硬的方形物体。
那是一块金色的令牌,上面用紫色的颜料雕刻着两只凤凰的形状。
这块令牌从他失忆起,一直带在他身上。看上面的雕刻,应当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此刻,看着这张令牌,他竟觉得有些许熟悉。
手指描摹着令牌上的凤凰图案,他恍然想起,县官手中的那块令牌便是这个形状。
也是金色镶边,也是双凤凰图案,唯一不同的是凤凰的颜色。县令手中的那块是绿色,而他手中的这块是紫色。
在楚国,按照官员的等级,官服的颜色也是不同。
县官的官服是绿色,而紫色官服则为三品以上官员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