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做棒子的骨头狠狠挥下,重重地砸在目标的头顶。
沉闷的响声刺激着人的耳膜,祁竹月在想自己用的力道是不是太大了。
她……她别是杀人了吧?还是这么小的孩子?
“没事。”像是看出了人类的疑惑,白僳主动答道,“她的脑壳……还是完好的。”
一开始是有点不确定的口吻,在触碰到小女孩那毛茸茸的脑袋后揉了两下,确认没被敲出什么凹陷的孔洞来。
看起来,砸下去的那一刻,“温桃”还在小女孩的身上。
不过这会儿是不在了。
钳住小女孩嘴的右手一松,白僳刚拉远距离,就看到虎口的位置被咬了几个洞。
苍白的手上显眼的几个洞,然而除了小孔洞之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流血,这便是异常的。
趁人类这会儿没朝他看,白僳甩了甩手,血丝并从“伤口”处甩了出来,他的动作也引来了人类女性的观看。
“啊……你的手……等等,别松手啊!”
祁竹月刚想关心白僳的伤口,谁料刚转头就看到黑发青年两手一松,他本来拉住的小女孩软趴趴地朝下一倒,眼看着就要脸着地了。
不要她没有杀人,反而把人小姑娘给摔傻了摔破相了。
人类女性拖着酸痛的身体去接了下,接住了小女孩不算重的分量。
很难想象,刚刚有什么怪异之物附在小女孩身上,对她造成了如此大的伤害。
粗看祁竹月的胳膊和脖颈,青紫的痕迹一道多过一道,有的还因为被用力太重而肿起,动一动手臂都要呲牙咧嘴一阵。
之前人类女性是全都忍住了,要在不知名的“小女孩”面前演下来。
现在没了可看作敌人的存在,她就松了一口气。
小女孩的身体酸软,祁竹月探了探对方的鼻息,发现人就是普通地晕眩过去,一时半会喊不醒。
再看白僳,黑发青年五指下垂,虎口的位置刚好正对着祁竹月。
人类女性瞧了又瞧,还是觉得那伤口有点吓人,那尖锐的利齿简直就是穿透了皮肉。
纠结再三,祁竹月问道:“要消毒吗?”
白僳没有接上话:“什么?”
祁竹月忧心忡忡:“消毒,刚刚小女孩的状态到底算不算……会产生不良反应吗?”
一时间无法理解人类的脑回路,但白僳还是婉拒道:“不用了,应该是没事的。”
黑发青年从口袋里翻出之前给分给高天逸的纱布随手给自己捆了两下,手法敷衍至极,只能说是把伤口包住了。
在人类所看不到的地方,纱布刚上去,虎口上的孔洞便愈合了。
接下来,是有关小女孩的事。
白僳告知祁竹月,附在小女孩身上的名为“温桃”的存在已经逃离了。
祁竹月:“……虽然很想问你是怎么判断的,但我更想知道,为什么是温桃?”
人类女性目光移开,落到一旁因被她摔掷而碎落一地的吊坠残骸上,属于温桃的血也淌在那。
被保存在高天逸给的特殊吊坠中才具有活性,脱出容器后,就是一滩死物了。
“因为——她也是‘温桃’啊。”
白僳蹲到地上去捡拾散乱的白骨,捡着捡着,他忍不住分泌了些口水。
“什么叫她是‘温桃’?”
“唔……简单地说。”白僳抱着骸骨站起来,他手里捏了一根手骨挥了挥,“温桃的父母把温桃的名字给予了……儒艮?反正差不多,他们捕上来的那条鱼。”
“经过了一些列这样那样咚咚砰砰的操作,‘温桃’便诞生了,它与人类温桃产生了一些联系。
“它把温桃,当作了半身。”白僳用人类可以理解的话说到,手骨的指向从祁竹月身上移开,挪到了小女孩那,“刚刚估计也是想吞掉你,或者说温桃吧,半身融为一体……应该能给它增强力量?”
虽然再增加揍起来也就是多挥几拳的问题。
白僳默不作声地舔了舔牙尖,诱人的食物就捧在怀中而不能吃的感觉不怎么好。
该怎么把人类的注意力移走呢?
祁竹月眉头紧锁,她托着怀中的女孩反复思索,努力通过白僳说的只言片语把事情的真相给补全了一半。
“啊……你这么说的话。”她想起了被抓到这里后,被温荣轩逼问时看到的那一对中年父母,“温桃她当年……应该是被她父母送走了。”
白僳打了个响指:“那就是,温桃当年被送走了,然后被送去作活人祭祀的变成了她的那个玩伴,不被提起名字的那个。”
祁竹月愣了下:“你怎么知道的?是哪里写……”
白僳打断道:“猜的。”
祁竹月:“……哈?”
白僳:“不然呢,这里的人每时每刻发生的事全都写下来才奇怪吧?那个村长的日志提到了一点点。”
说罢,白僳便略过了这个话题。
他捧着怀中的骸骨,故作苦恼状。
思考了会,他也没同祁竹月打招呼,就自顾自地重新往里走。
熟悉的一幕,祁竹月连忙起身跟上。
人类女性走得没有白僳快还抱着个小女孩,等她跟上时,她看到白僳站在了一片她没有来过的空间内。
“呕……”几乎是在跨入那片洞窟的瞬间,祁竹月反胃到差点吐出来,“你……”
人类女性想问,白僳不难受,不会感到恶心吗?
白花花的倒伏一片,因为不着片缕,那些肉块堆垒在一起……细看似乎并不是肉块,那是一个个身体和鱼头拼在一起的人。
大概是被击晕了,它们倒在地上是软绵绵的,犹若无骨。
眼见如此,洞窟中还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放久了的鱼已经腐坏变质,鱼腥味与腐臭味交织在一起。
人类女性本来是想进去的,画面及气味把她熏了出来,还有地面的触感。
都不用人踏上去,祁竹月完全能够想象一脚踩上去是如何的滑腻黏稠,小女孩之前脚边带着的粘液似乎找到了答案。
“你不难受吗?”祁竹月问道,“你们怎走进来的?”
正把骸骨丢回棺木中,并弯腰伸手一根根摆好的黑发青年往后抛了个视线:“迈开腿,两条腿走进来的。”
“哦,你想问这地上的啊,之前他们还么孵化出来。”
“孵化?”
“是啊,从那些周围的卵中孵化出来的。”白僳指了指四壁,“一开始还没看出来是卵,它们黑得跟墙壁一个颜色了。”
不止是黑,还有青苔般的植被攀爬生长于其上,阻碍了人的视线。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