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亭楼中,陆行心中的兴奋久久未平,幸有柳丹扬的聪慧,才让这些时日被重担压得无法动弹的他有了喘息之机。
手中尚有余香,陆行不是荒唐之人,没在阁楼里行周公之礼,仅是亲近了一番,就是柳丹扬那埋怨的小眼神看的陆行有些心虚。
回到先前的上房。
方进屋,便瞧见小钰坐在榻前,床上的被褥也被整齐地叠到一块。
“怎么不见你出来,屋里挺闷的。”陆行将竹窗半推开,言语尽是心疼。
小钰抬起眼眉,嘟嘴道:“以往我奉阁老的命令,自然要时时刻刻守在公子身边。而现在,我是公子的人,却是不知要如何是好了。”
傻丫头……陆行心下喃喃,宠溺地摸着她的脑袋:“自你做我丫鬟的第一天,你便是本公子的人了。本公子认识的小钰,可是罕少有这副愁眉苦脸的姿态。”
“来,让我好生瞧瞧,这份容貌,平日里还看不到呢。”陆行边说边上手,一副假正经的模样。
小钰扑哧一笑,想打掉陆行捣蛋的双手,却又不敢用力,只得由着陆行胡来。
二人一番闹腾,小钰依靠在公子怀中,满脸幸福。
“公子以后可不许再跟昨日一般了,那皇帝内经真不行……”
“要是再让公子往返几次,我怕是这养神境的修为都保不住了。”
“好,”陆行点头答应,能有小钰这般可人的丫头是他的幸运。
……
次日
城西,一声霹雳马鞭响起,四匹高头骏马占道而行,紫檀为龙骨,玉石为轼,帘上皆是金银所镶。
马烈架宽,一连撞到数位商旅。商人骂骂咧咧,但看到四马拉扯,将过喉的脏话咽了下去。
春秋之时,天子六乘,诸侯四乘。如今虽礼乐崩坏,但敢当众骑四乘者,非富即贵。
车架在官府的告示前停下,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在美婢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天助我也,方下龙虎山,便能碰上二十年不遇之机缘,天眷我北地。”
北地二字一出,原本也在查看告示的围观群众纷纷侧目而来,世间仅有一处北地,跨青州占雪原千里。
四乘车,紫衫袍,北地少年郎。
车架主人的身份呼之欲出,只是此事过于重大,众人亦不敢随意讨论。
陆行见效果已经达到,右手在小钰的香肩轻轻一抹,放声笑道:“走,据说贾城的照南轩藏有天下名妓,就是不知比较龙虎山的青涩道姑,孰高孰低?”
赶车的马夫也非寻常人,马鞭一落,四马同驱,手中巧劲,非武道第五楼——断江境的强者不可瞧出其中端倪。
四乘之车扬尘而去,而此处的喧哗乃是风过江河,浪涛待起。
“据说陆姓有一人久居龙虎山,莫非正是方才那位?”
“看衣着、车架,应当是八九不差了。”
“这般看来,文道遗迹又要少一个名额了。本就是狼多肉少,如今更难了。”
“你也太小瞧北地的胃口了,依我看,至少会讨走三个名额。”
“怕是书院贤人也不曾料到,他这一开遗迹,正好撞上北地陆姓离开龙虎山。”
不远处的酒楼,一位面容懒散的男子卧靠在美婢的玉腿上。
听到楼外喧哗,齐睦的双眼露出一条缝。美婢双手微颤,贝齿在唇上咬出血来,眼眶有莹莹泪珠凝聚,却不敢落下。
“去查查,龙虎山的那人究竟有没有下山。”
“例外,率五百红甲入城,以此楼方圆三百丈,不得有人烟!”
瞧着身边美婢一副惊恐的模样,齐睦欣然一笑:“别哭,你家弟弟还病着呢——”
“奴家定好生服侍,望小王爷宽恕我弟弟。”美婢娇躯战栗,匆忙将两颊的泪痕擦掉,顾不上粘在脸上的发丝,忍着两臂的酸痛为齐睦按压穴位。
……
四乘之车抵达照南轩,在外人眼中,柳丹扬似早闻到消息一般亲自出门迎接,领着贵客上了三楼隔间。
车入库,人入楼,这方大戏才算落下帷幕。
屋内,小钰递上湿巾,陆行废了一番力气将脸上的妆容擦干净。
“若非前些日已经漏过脸,为不免差错,我真不愿画这妆容。”顶着一层厚厚粉底出门的感觉并不好受。
“就是委屈三叔了,这几日需要你藏匿修为,再稍作乔装。”陆行给楚褚赔了个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