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话问你。”扫叶松开她的衣服道。
赵慬皱皱眉,仍旧直挺挺地站在垂花门前:“问吧!”
“我们去别处说。”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的?何必要去别处?”赵慬已猜到了他的那些话。
扫叶似是不好意思,挠头看了看左右,轻声道:“就只有一句话要问你,在这儿不方便说。”
鲜少见他这个样子,赵慬捂嘴偷笑,抬脚走向旁边的空地:“就在这儿说吧。”
扫叶亦步亦趋跟在她后头,走过去以后也不面对她,盯着她的后脑勺着急忙慌问道:“赵姑娘,你有没有考虑过成婚的事?”
“没有。”赵慬直接道。
扫叶舔了舔牙,鼓足勇气开口:“你觉得我如何?”
赵慬回过身上下打量他,叹了口气道:“原本我也不信这些情呀爱呀的,但也不能一辈子待在这府里。如今世道对女子不公,我们独自出去实在难找到个谋生的手段,即使有也都是些吃人的活计。所以我若想离了这地方还能活下去,一定要找个靠谱的夫婿,将来生活也有个盼头。”
扫叶的心一会儿提起一会儿又落下,渐渐地不太能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直直地望着她。
赵慬看他神情便知道他不解,只好道:“总之我断不会找个奴籍当作夫婿。你也知道奴籍不能参加科举,说话办事总有诸多限制,我想日后生活有个盼头,而不是生下的孩子给别人送去当丫鬟奴才。”
“我懂了。”扫叶闷闷道。
赵慬以为二人算是说明白了,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朝里头去了。
在她身后,扫叶望着她的背影出神,直至后头有人在他肩上砸了一拳:“你这是看什么呢?”
“没什么,你怎么来了?”扫叶皱眉看向来人。
徐行唇角勾起,道:“鱼儿这就上钩了。”
“我去找三爷。”扫叶抬脚就往里头走。徐行拽住他笑骂一句:“急什么,里头有金子呢?等等我,咱们一齐去。”
结果可想而知,二人在游廊上就被丫鬟们拦下了。
扫叶皱眉看着上房,嘴角直抽抽。跟着他进来的男子一脸玩味的笑:“跟着他这么久了,还没见过屋里那位呢。”
“这府上的人你认识几个?”
“我就认识你和伏玄默,还有兰馥,听说她又会说话了,怎么不见人呢?”
“她比你还忙呢。三爷放着好好的男人不用,把个姑娘支使成这样。”扫叶叹气道。
徐行轻笑一声:“那是兰馥争气,一个人比两个男子还管用。”
“你们吵什么?里头正睡觉呢,吵醒了你们去回话。”赵慬在窗下已经听了半日,终于忍不住出来低声呵斥二人。
两个男子对视一眼后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徐行抱胸打量眼前的女子:“不知姑娘是哪位?”
“你又是哪位?”赵慬有些不悦,实在是因为眼前的男子表情太过张扬,看人时的目光带着点儿审视的感觉。
徐行啧了一声:“伏玄默身边的人倒是不俗,连个丫头都这么好看,而且看着竟还有几分眼熟。”
听到他直呼伏慎的名号,赵慬很快猜到他不是一般人,正色道:“三爷睡觉呢,这位公子到偏房里用杯茶可好。”
“我想起来了,”徐行猛地拍了拍手掌,指着赵慬问道,“你是不是在堇云城待过。”
堇云城的经历对赵慬而言并不愉快,尤其是她与伏慎那段,让她现在与伏慎独处时都觉得尴尬不已。如今来了个不认识的人竟然在堇云城见过她,赵慬警惕地看着他,生怕他说出不中听的话来。
谁知男子只是望着她,再没有后话。这沉默却越发激起了扫叶的疑惑,转头问道:“你那时在堇云城?”
“在你和三爷之前我就去了。”徐行虽盯着赵慬,话却是同扫叶说的。
扫叶神情怪异,却又不好当着赵慬的面直接问他发生了何事,于是耷拉着脸站在一旁瞧着他二人眉来眼去。
上房里头,桓辞轻呼一口气,慵懒地躺在床上,盯着伏慎翻身下地披上衣裳往外头走。
伏慎一开门就看到了游廊上的徐行,眼眸微眯与他对视一眼,而后招手示意一旁的丫鬟过来:“去打盆水来。”
说罢便阖上了门,独留院子里的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