潆月霎时如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从他怀里钻出来,余光撇见她爹青黑的脸,讪讪道:“爹爹好。”
她尤记得出嫁前,她爹的谆谆教诲,他认为容离会是好君主,自是认为她应当成为女子表率,将那些德行操守礼节翻来覆去对她讲了数次,几乎耳朵都听起茧了。
她也只得点头答应,可如今自己这骄矜的样子,跟祸国殃民的妖妃相差无几,怕是她爹都气的不行了。
宋青点点头,而后拱手道:“见过皇后娘娘。”..
倒也算全了礼节。
他看见她这个模样,心中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她在宫里的日子过得比家中滋润,为人父心中安慰;忧的是她如此模样怎担国母之位,为人臣心中暗叹。
可他没想到自己还未和他闺女说上两句话,容离便要赶人。
“丞相既已见过便回家吧,免得丞相夫人担忧。”
容离经了他与潆月这两遭,算是明白自己在宋家人眼中是何成分,若是再将宋青在宫中久留,怕是她娘家人一会都要去敲登闻鼓了。
宋青走后,潆月便软绵绵地靠着他小憩,之前她并未有何不良反应,可自昨晚后她嗜睡得紧,怎么睡也睡不够。
容离轻轻捏了捏她脸颊,又俯身轻咬她如玉似得耳垂:“别睡了,都快午时了,你还不曾用饭。”
说完,便像抱婴儿似地抱着她往饭厅走,厚实的大氅将她遮盖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宫里的仆从早已对这一幕见怪不怪,十日里总有八日,两人是这样出现的,他对她的宠爱是只要有眼睛都能瞧出来的程度。
不过每每见到如此景象,那些婆子总会有些怜惜,也不知道潆月那般娇弱的身子怎么经得起夜夜折腾,那些不经意露出的痕迹,看得她们都羞红了脸。
——
第二日,淑妃为显帝殉情,与其同葬帝陵,娥皇女英的佳话传遍大街小巷。
盛宠无限的淑妃就此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后宫又多了一位明珠姑姑,她与淑妃的模样十分相似,只是性子更为温婉,她总是时时跟在潆月身后,照顾她的起居。
冬去春来,潆月仍旧住在东宫,不少人都等着看宋家的笑话,可宋家父子俩却浑不在意,只当那帮人是上跳下窜的臭虫。
容离登基已整整四月,减税科举强军关于社稷的圣旨下了不少,可选秀的圣旨却迟迟没有音信。
是以,百官终于按捺不住心中跃跃欲试的心,纷纷上起了纳妃选秀的奏折。
可那些人还未高兴半日,当天夜里均以不同罪名下了诏狱,也有不少被贬了官职,无一人幸免。
甚至有死谏的官员被他当庭斩首,鲜血飞溅在他隽美的脸上,似恶魔般恐怖慑人。
偏偏最后,那人的罪名刚好够上死刑,言官半句不是的话都说不上。
自此以后,再无人敢对他的后宫指手画脚。
天气渐渐暖起来,潆月的肚子也像皮球一样鼓起来,连容离见了也心惊胆颤。
容离心中的酸醋日渐酝酿,每每瞧见她肚子都是怨妇的模样,连潆月瞧着都不禁想笑。
他依旧像素日里一样替她揉着腰,另一只手在奏折上写着朱批。
而潆月就像小松鼠一样吃着东西,可即便她吃了许多也不见怎么胖,除了肚子和胸脯大了些,四肢还是那么纤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