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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静的暗室里只听得到林生生沉重的呼吸声,顾渊的手在不断收紧,眼神锐利,一刻不松地盯着眼前之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生生飞速思考着,要怎么回答。
林生生呼吸困难,挣扎着说着“松手”,身体剧烈地扭动着。
须臾,顾渊才像是从什么地方回神似的,猛地松开了手。
林生生大口呼吸着,心里暗自骂着顾渊疯子,心里蔓延的惊惧如野草般疯长,他还是那个狠戾的高高在上的小侯爷。
“嗯?”顾渊继续发问。
才喘匀气的林生生将眼里的恨意收敛起来,声音显得无辜。
“‘顾’字腰牌我是想拿给夫君的,可我更在意柳无眉在夫君心里的位置,关于柳无眉,上都城里端王爷应该知道的更多吧?”
好像听起来,是这么回事。
不过是争风吃醋的戏码。
顾渊的眼神缓和下来,退回去坐下,拿起放在梨花雕案上的茶。喝了一口,凉了,又吐了出来。
月亮投下的光道照在林生生前面,林生生此时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露出马脚。
顾渊似在思索着什么,他歪着脑袋,一股子混不吝的劲儿看林生生,林生生手被勒得发白,脖子上用了一片,是他方才的掐痕。
顾渊摩挲着下巴,青嫩的胡茬拉手。
“你怎么知道柳无眉?”
顾渊是在问,林生生并未真的嫁给他,如何对他的妾室知知甚多;也是在问,只有他一人知道的名字,她又是从何处得知的。
林生生是重生回来的,前世与他一世夫妻。她总不能与他说,他们上辈子就是夫妻,所以她知道吧?
重生的事,太过荒谬,没人会信的。何况是顾渊。
唯一合理的解释……
林生生极力思索着应对之语,突然福至心灵,说“府里有个神秘人会给我递纸条,他告诉我的。”
这样就说的通了。
第一次见面,倘若是有人提前递了纸条给她,她明说自己暗讽顾渊,就说的通了,还有她怎么知道是顾渊把她和赵无衣绑在一起的,她知道的一切,都可以顺理成章,如果有了这个内应,这个“神秘人”。
顾渊果真有了反应。
“哦?神秘人?”顾渊照旧摩挲着下巴,但眼睛里已经透露出了别的东西。
“那你知道柳无眉长什么样子么?”
林生生老实回答“知道的,他给的小像。”
她几句话之间,就可以将祸水东引。她是有嫌疑,但都是他身边至信至亲透露的,没有什么比心腹是内奸要害他更令人恐惧的了。
顾渊沉思,随即问拿药之人。
“这药多久能解?”
那人毕恭毕敬回答“半个时辰,自动可解。”
半个时辰,足够了。
顾渊去想借林生生之手拔出这根毒刺,饶是执梦丹,他依然是不太信的。不然那为什么解释林生生记忆里,她是嫁给了他的。
所以他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将至亲心腹叫来写上几个字。
而是差人去唤账房,和着院子里外圈侍应的写了一些字,拿给了林生生。
“认认吧,告诉夫君,那个神秘人的字是什么样子?”
顾渊语言里带了魅惑,语音轻柔,仿佛他真的是林生生的夫,在娇宠着自己的娘子。
林生生上辈子形同被顾渊打了冷宫,她上哪里去见过所谓“神秘人”的字。
她连顾渊的字都不曾见过。
林生生眼神从左至右,有刚劲大气带了大唐风度的,有圆圆隶属的,还有行草的,一个个看过去,林生生也犹豫着。
顾渊让人给林生生松了绑。
林生生转动着勒红的手腕,在第二幅面前停了步。
“这幅,”林生生看着眼前这幅,字迹清秀,捎带些连笔,她隔了几秒钟,才又补上,“不是。”
林生生在一幅幅面前长时间停留,作出认真比对的样子。
没想到顾渊还真的让那些人写字拿了过来,她随便指认一个,那那个人就大概没什么活路了。顾渊的心腹,与顾渊是一丘之貉,她心里暗自想着。
“这幅!”林生生再次顿住。
真的像回应娇妻般,顾渊宠溺柔和地笑着看向林生生,可这样一副面孔下藏的却是无边的杀意。
“嗯?是它么?”
林生生指着那幅鬼画符的字,说道“和这个有些像。”
“有笔吗?”林生生问。
顾渊示意拿给她。
林生生执着墨宝,将衣袖拢起,趴在梨花雕案上,十分认真。
顾渊一直打量林生生,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
林生生画了一番,将毛笔放下,展示给顾渊看,只见顾渊声音沉了下去,凉飕飕道“娘子是在戏弄本侯爷么?”
林生生所执着的白色宣纸上画了一个女子,并不像严格意义上三庭五眼那般标志,相反,有些像鬼画符,但那双眸子画的十分传神,让人一见便能认出是谁来。
旁边寥寥几笔画出来小房子,再外面些则是大大的框框,上面还是如鬼画符一般写了个“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