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蔡惊鸿并未被蒙在鼓里,崔云灏却一点都不慌张,按理说,刚刚裴景谦不可能如此轻易落水,黑衣少年即便紧紧拉着他的手肘,可,他的下盘比较牢固,仍可忍受一会儿。
只不过,他打死也不可能猜得中,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崔云灏偷偷地踩了他一脚,害得他吃痛,立马抬起了脚。
结果,一个重心失衡,下一瞬,他整个人就跌进了冰冷的湖水里。
蔡惊鸿晓得他崔云灏和裴景谦很早就结下了梁子,所以没有打算戳穿。
他们走进无涯斋时,已经是酉时一刻了,谁料一进来就看到师父竟一脸威严地站在那儿等他们,手里握着一根教鞭。
由于受到师父的惩戒,因此,直到夜幕降临,崔云灏才回来济世堂,较往日迟了三炷香的功夫,楚滢滢询问缘由,崔云灏揉了揉腮,撒谎道:“师父临时训话,所以放课晚了些。”
楚滢滢听了这话,微微颔首,忽然发现崔云灏额头上破开一道口子,问道:“你这额头咋回事?”
崔云灏若无其事地摆摆手,道:“就是不小心破了点皮而已,没事的。”
这时候,陆元的妻子白素英走了过来,对崔云灏道:“云灏来啦,要不留下来一起吃饭罢?”
楚滢滢摆了摆手,莞尔道:“算啦嫂子,时辰还不算晚,我们回家吃。”
崔云灏和楚滢滢向她道别,然后走出济世堂,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之中。
一段时间之后,崔云灏该出发去金都赶考了。
四大弟子并肩走出书院,互相拱手道别,回去整理书卷和箱笼,第二天一起乘坐马车到杏花渡口,再坐船远赴金都。
崔云灏回来后,一推开门,就看到楚滢滢坐在厨房门口的台阶上,正逗狗崽大旺玩耍。
楚滢滢听到脚步声,转头一看,见是崔云灏,便笑道:“你今天这么早就回啦?”
崔云灏点点头,道:“师父叫我们早些回家收拾东西,明天出发到金都准备参加春闱。”
金都。
楚滢滢听到着亮哥紫,脸色瞬间就变了,变得有些苍白,但随即又恢复如初,强装镇定地问道:“杭州出发去金都的话,约莫需坐几天车呢?”
崔云灏想了想,道:“依蔡老大而言,我们坐船去金都,应该只需十来天而已。”
顿了顿,又问道:“怎么了呀?姐姐。”
良久,楚滢滢并未搭腔。
崔云灏觉得奇怪,忍不住瞥向楚滢滢,却发现她瞬也不瞬地望着地面,似乎陷入某种沉思之中似的。
崔云灏轻轻推了她一下,关切地问道:“姐姐,你在想啥呢?”
楚滢滢仿佛触电了似的,浑身打了个哆嗦,咬了咬嘴皮子,喃喃地道:“我,我不过是忽然想到以前的一点记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