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也想过,只要一直坚持着向前努力,什么样的黑暗都不可能困住我一辈子。”梅如云的声音中充满了仇恨。
一缕黑雾从她的指尖溢出,金属掉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响亮的声音。它落在曲月的身前,化作了一对与她手上一模一样的镰刀。
“现在我明白了,有些事情不管我怎么努力,弱小的就是会被强大的杀死……弱肉强食,这就是必须遵守的生存守则!”梅如云盯着曲月捡起了那对镰刀,身体向前倾微微弓着腰,她的喉咙中发出了如同野兽发狂般的嗬嗬声,嘴角病态而夸张地扬起,“我只能靠我自己……所有讨厌的东西,统统杀掉……就好了!”
话语落下的同时,少女如同一根箭矢一般从她的身边擦过,冰冷而锋利的刀刃擦过曲月的脖颈,一阵浓重的刺痛从接触的地方传来,深红色的血液从刃面与皮肤伤口连接的地方一滴滴地落在地面上。
“很疼吗?”她的眼中浮现出一丝疯狂的陶醉,“没事,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我们可以慢慢——”
镰刀掉落在地上,金属与水泥地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就那样定定地望着单手捂住伤口、缓缓站起来的曲月,又将视线缓缓地转向自己的左手。
原本握着镰刀的左手,不知何时竟已经被完整地切割下来了。没有一滴血液流出,伤口的切面相当的光滑利索,只有在她的手臂上缠绕着的透明丝线昭示着对面的敌人也绝非善类。
曲月感受着脖颈右侧传来的阵阵刺痛,缓缓地放下了捂住伤口的手。她抬起头望向梅如云,神色中竟有了几分平静。
她知道自己几乎没有可能击败梅如云。
但是,她也不打算就这样甘心毫不反抗地等死。
梅如云可不是那么注重公平性的人。她不依靠镰刀怪物、自己不变成怪物,甚至还丢给了自己一对一模一样的兵器,绝对不是出于什么所谓的“内心坚持”,更别提是好心了。更何况,从年级主任寄身的那只怪物的惨状来看,梅如云真正打算战斗的时候习惯的状态是那种甩动着黑色腕足的怪物形态,而不是维持人形。
她这么做,要么是因为她在轻敌,不屑于用怪物形态对付她;
要么……
是沃土对她设下的限制。
是沃土将她限制人形,要求她和对手使用同样的武器。但是她仍然保留着能力,而且在梅如云发动攻击冲向她的时候,预知的能力发动,她是借助透过浓重血污后自己的死状才躲开了梅如云致命的第一击的,而不是她真的没想一击毙命。
能力可以用。
感受着脖颈传来的阵阵疼痛,曲月抬起头,看向透露着血光的穹顶。
这里不是现实世界,也不是属于梅如云的精神世界。
「祂的眼即无光的海」
「祂的话即无上真理」
「祂的梦即浮世此间」
「祂的身即所处沃土」
这里是「沃土」的梦。它在现实与虚幻的边界中,是一个副本最为特殊的地方。在这里,祂肆无忌惮地向凡人展示着祂的权柄。
所有的、已经布满整个空间的丝线在曲月的指尖收紧,她抬起头望向对面开始发出难以抑制的、疯狂的笑的少女。
“……那就来吧。”
结束这场闹剧、这场轮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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