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
晋江虚度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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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注视着形容凄惨的杨淮安,将他的惊讶尽收眼底,她冲他露出个微乎其微的浅笑,无声地告诉他:我很好。
幸好杨淮安是个极擅长察言观色的刑警,他不着痕迹地将视线偏移到梵音身边的刘炳耀身上,随即跪下来,哐哐磕了三个响头,笑着问:“耀哥,够了吗不够我接着磕。”
他们无非是想看到他无能狂怒却又无力反抗的屈辱模样,他偏不让他们如愿,他偏要让他们憋着一口气,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憋死他们。
有人讥笑,有人唾骂,唯独刘炳耀脸上不见丝毫愉悦,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杨淮安狼狈不堪却依旧正义凛然、英气逼人的脸,只觉得怒火在胸腔里翻涌,恨不得一枪轰烂他的脸。
但杀了杨淮安并不足以让他解恨,他要留着他的命,对他施以极刑,今天挖掉他的眼睛,明天割掉他的舌头,后天敲碎他的牙齿,大后天砍断他的手脚,把他做成人彘,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刘炳耀在残暴的想象中平息了怒火,他抬手勾住梵音的脖子,强行将她搂在怀里,问:“你应该没有杀过人吧”
梵音战战兢兢地回答:“没、没有。”
“那怎么行呢,”刘炳耀谆谆教诲,“想在末世活下去,你什么都可以不会,但必须学会杀人,否则就只有被人吃干抹净的份儿。”
梵音承受着口臭攻击,还要惟妙惟肖地演出惊惶无助的样子,她认为自己的演技已经达到影后水准,如果以后有机会再做一回演员的话,她一定可以拿奖拿到手软。
“给我一把刀。”刘炳耀一发话,立马就有小弟小跑着过来,把刀递到刘炳耀手里,他随即又把刀递给梵音,“拿着。”
梵音犹豫几秒,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握住了刀柄。
这把刀是银色的,比她那把黑色短刀要长一点,但看起来十分廉价,估计二三十块就能买一把。
刘炳耀一手捏着梵音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另一只手指着杨淮安,说:“去,捅他一刀,胳膊、大腿、肚子,随便捅,只要别把人捅死就行,我还得留着他慢慢玩呢。”
梵音看着杨淮安,杨淮安也看着她。
这时应该掉几滴眼泪的,但梵音怕自己演得太逼真,导致杨淮安做出不计后果的冲动之举,那就糟糕了。所以她只是微微发着抖,畏怯地说:“我、我不敢……”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懦弱无能的废物都不招人待见,”刘炳耀贴着她的耳边说,“如果你不能证明自己不是废物,恐怕我就不能收留你了。”
梵音猛地站了起来,看似是被刘炳耀的激将法激起来的,实则是被他的口臭熏得实在没办法了,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哕出来。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着梵音。
她皮肤雪白,嘴唇嫣红,眼里仿佛含着泪,显得眼睛格外明亮。她看起来漂亮极了,也脆弱极了,好像一碰就会碎,既惹人怜爱,又让人忍不住好奇,想看看她破碎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众目睽睽之下,梵音一步一步来到杨淮安近前,却不敢靠近,纤瘦的身体瑟瑟发抖。
杨淮安没有看她,他对着刘炳耀说:“耀哥,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有艾滋病。”
这话一出,坐在杨淮安附近看热闹的那几个人,立刻远离他,走之前还不忘端上那盘白切鸡。
艾滋病主要的传染途径是性传播和血液传播,这是基本常识,而杨淮安浑身是血,他现在就是个行走的大型传染源。
杨淮安扭头睨了眼几步开外的梵音,似笑非笑地说:“这么个比花还嫩的小美女,估计整个k市都找不出第二个,如果不小心染上了艾滋病,不就成了只能看不能玩的洋娃娃了吗我都替你们觉得可惜。”
梵音是深惠冲捡回来的宝贝,他自己都没舍得碰,第一个献给刘炳耀尝鲜,没成想闹这么一出。
刘炳耀觉不觉得可惜不知道,反正深惠冲是千万个舍不得,他急忙来到刘炳耀身边,压低声音说:“耀哥,万一他真有艾滋病呢还是让祝梵音回来吧,这么多兄弟在呢,要捅人也轮不着她呀。”
刘炳耀置若罔闻,不为所动,他直视着梵音,沉声命令:“动手吧。”
刘炳耀固执的态度,让梵音感觉很不对劲。
他实在没必要非让一个和杨淮安无冤无仇的小女孩干这么危险的事,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