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
李安慢慢抬起头,正视着贾道途,摇头道:“我是大渊朝的王,是先皇御赐,本王当初发誓绝不会背叛大渊朝,倘若今日叛变,天下人如何看我”
贾道途狂傲一笑,说道:“王爷是怕被天下人耻笑,可天下人可却盼望王爷登基为帝,还天下人一个太平,难道王爷的承诺比天下人的期盼还重吗”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臣子的本分,既然君要臣死,那臣不得不死,这是臣子的宿命。”李安坦然道。
贾道途哈哈一笑,“好,既然王爷要置天下百姓的死活于不顾,那臣也无话可说了。”
李安猛然抬头,一股天塌地陷的杀意纵横而出,目光如刀,紧紧的盯着贾道途,一字一句道:“本王何时置天下百姓于不顾了”
“现在不是吗宋氏大渊鱼肉百姓,百姓苦不堪言,可王爷却只顾自己的承诺脸面,不就是不顾天下百姓的死活!”
李安眉头一皱,内心思绪繁复,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可最终还是摇头道:“此事暂且不议,金鞑一日不除,我大渊永无宁日,待到金鞑灭族之日再说。”
看似语气平淡如湖面,可在湖面之下却暗藏杀机,仅仅是涟漪的杀意,竟让百步外的亲随。都深深的感受到了恐怖的压迫感。
纵然是贾道途,神色也是巨变。
下一刻。
贾道途嘴角不经意的微微一翘,悄然掠过一丝窃喜。
这番话正是他想要的。
宋氏大渊的江山,不也是强夺的吗
李安又为何不能坐这江山万里的主子。
“此事还有谁知道”李安凝重道。
贾道途哈哈一笑,“此事你觉得还是秘密吗,天下人谁不想王爷振臂一呼,将宋氏天下取而代之。”
他不以为然道:“臣早就说过了,宋氏性弱,担不起这九五之尊,再继续下去,不止是江山不保,天下百姓也将彻底陷入水深火热之地,乱世当用重典,可宋氏却是在一次次的自断手臂。”
李安眉头一皱,“道途,此事万万不可再提,金鞑不灭,本王暂且没有心思做这件事。”
“好,道途遵命。”
贾道途眯着眼睛,举着酒杯,“臣喝了这么多年的酒,也就只有王爷的酒最香,最甜,也最有味道。”
看着贾道途那副要酒不要命的模样,李安就忍不住笑了。
贾道途也从李安的口中咂摸在别的味道了,心情顿时大好。
两个人心思也在悄悄融合,根本不需要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安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大笑道:“既然道途喜欢喝本王的酒,那本王就管你一辈子酒。”
贾道途说了一句,“多谢,”当即举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安咳嗽一声,有些为难道:“道途,酒也喝好了,菜也吃好了吧”
“嗯,还行,还不错,就是这菜的肥肉太少了,不够香。”贾道途揣着明白装糊涂。
李安也不理他,继续说道:“现如今,本王的困境,想必你也是心知肚明,说说吧,这个困局如何解开”
贾道途的计谋,天下罕见,当年忠义军中的不少惊世大战就是出自于他的手上,他最善于的便是阳谋。
阴谋可躲,可阳谋是避无可避,躲无可躲,明知是圈套,却也不得不钻进去,这就是阳谋。
既然贾道途来了,这费脑子的活还是交给他吧!
贾道途嘴角一翘,缓缓道:“困局,那来的困局,这明明是一个必胜之局。”
“必胜之局”李安诧异道:“道途,你确定”
贾道途笑道:“臣性情散漫,可在战事是从不马虎,此局就是一个必胜之局。”
“不信,你看!”
说完,他径直走到地图前,抬手指了指几个点,“静塞边关被围,李青云的人马已经进入城中,与李道宗的人马,合兵一处,两大精锐军团固守静塞边关,饶是金鞑人凶悍善战,也绝不会轻易破城,所以,我们不需要关心静塞边关了。”
他指了指长城军团的驻地,缓缓道:“金鞑人的骑兵足足三十万之多,而且皆是久经沙场的骄兵悍将,由金鞑人的四太子金乌貅亲自率领,还有铁浮屠,拐子马这些精锐中的精锐,可金鞑人不善攻城,只要王爷重兵守住南下的关隘,金鞑人便不足为虑,现在王爷要做的就是先收拾掉长城军团,再掉头收拾金鞑人。”
“更何况,王爷的一支奇兵已经蓄势待发了吧,到时候两面夹击,金鞑人必然溃败无疑。”
李安微微点头,却忌惮道:“秦相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以及这十万禁军将士的,况且金乌貅一旦识破此计谋,必然会全力破城南下,到时候又是一个大麻烦。”
“秦老狗屁本事没有,却把心理战玩的比谁都厉害,再加上他谨小慎微,想必一定会派小儿子接替秦祖阳成为新的长城军团长,臣倒是有一计,可逼迫秦万阳先动手,到时候我们不费吹灰之力趁机将长城军团收为己用。”
贾道途嘿嘿一笑,眸光诡色,“秦万阳这个纨绔子弟,臣有一万种方法逼他出手。”
“道途,你可真的是替本王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不知你有何良策”李安急不可耐了。
贾道途抿了一口酒水,嘴角多了一丝诡笑,“死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