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老三惊喜万分,连连保证:「钱大人放心,绝对七天之内还能喘气!钱大人,是不是怎么玩都可以?」
钱宁哼了一声:「妈的,锦衣卫怎么有你这样恶心的家伙?老子现在就走,眼不见心不烦,等会老子还要吃饭!」
曹畅礼慌了,可让他一下就背叛,确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是看着卞老三得意闪亮的眼神,曹畅礼用尽所有力气大喊:「钱大人!我招了!」
卞老三失望的问了一句:「曹大人,要不你再想想?我还有很多花样你没见过,咱们还有七天呢!」
有些事一旦踏出第一步,第二步就顺理成章。曹畅礼紧闭双眼,不敢看卞老三,只是大喊:「钱大人,有些事只有我知道,那个贺文磐就是个棒槌!钱大人!」
礼部尚书叶淇坐在书房,脚下有一个正在燃烧的火盆。手中的信笺一封封的飘落在火盆中,转眼就变成灰烬。闵桂已经去了应天,王恕刚刚挨了板子在家中养伤,内阁李东阳家中将养,刘忠挨了处分当了左都御史,何乔新昭狱自尽,弘治朝留下的格局已经是塌了一半。
「爹!」
叶淇看着自己的长子叶问川,由不得一阵愧疚。东窗事发,儿子的前程没了,或许性命也要戛然而止。他叹息一声:「大哥儿,钰儿送出去了?」
叶问川沉重的点一下头,自己的小儿子送走了,可又能说什么?怪亲爹和皇上作对?怪不怪的有用么?嫡亲血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得选啊!
「唉,不是你爹我不识时务,实在是皇上登基之后所作所为,是要掘了我们读书人的根啊!事到如今爹也不瞒你,曹畅礼已经被锦衣卫抓了,他的那个亲戚白瑛早就在皇上掌握之中,刘六刘七的事也败露无疑。儿啊,你爹要把所有都扛起来,连累你了!」
叶问川双膝跪倒:「孩儿不敢怨怼。不过爹爹为何要都揽在身上?」
「儿啊,朝中还有几人乃是先帝时候的重臣?这件事的确很多人都参与其中,你爹不过是明面上的主持者罢了。但都交出去有何好处?你爹罪不罪的皇上还能如何?不过是你爹一人罢了。但要是涉及的人太多,皇上就会大开杀戒,结局对于咱家是一样的。爹揽过来责任,这些人得了好处,莫非还不对我叶氏一族多加照应?」
叶问川这才知道爹爹的良苦用心,一时间泣不成声。叶淇摇摇头,上前搀扶起儿子:「明日大朝会,爹应该就回不来了。我儿在家中做好准备,安顿好你母亲,唉,前路艰难大道青天何时现?」
清晨的阳光温柔而绚烂,紫禁城中文武百官交头接耳,等待着卯时的到来。啪!啪!啪!三声静鞭响过,群臣鱼贯而入。
奉天殿中朱厚照金色龙袍在身,庄严肃穆。刘瑾高喊一声:「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钱宁第一个递上奏本:「臣锦衣卫指挥使钱宁弹劾礼部尚书叶淇,指使国子监五经博士曹畅礼,勾结刘六刘七,煽动民乱糜烂三省!锦衣卫已经将一干人证物证都查验完毕,匪首刘七也已经押解入京!」
朱厚照如仙如佛恍若神祇,只是把眼光投向叶淇。叶淇昂然站出:「陛下,臣随与曹畅礼有所来往,但绝无指使曹畅礼谋逆之事!锦衣卫陷害忠良,臣,不服!」
朱厚照不动声色,只是看向钱宁。钱宁掏出几封信,双手捧着递给刘瑾。「陛下,这是叶大人写给曹畅礼的书信,还有曹畅礼写给逆贼白瑛的信。曹畅礼和白瑛皆已供认不讳。」
朱厚照装模作样的看了几封信,
把信扔在龙案上:「给焦大人和马大人一观。」
焦芳马文升分别看信,大殿中寂静无声。良久之后,兵部尚书刘大夏出班:「陛下,臣有几个问题想问问钱大人。」
朱厚照颔首,马文升朝着钱宁一拱手:「钱大人,曹畅礼可否受刑?」
钱宁点头:「梳洗刚刚开始。」
「哦,五木之下难有真话,钱大人,当朝重臣啊!」马文升的意思很明白,九大卿因为有人攀咬就可以定罪?这朝堂还有存在的意义吗?你钱宁不过是四品指挥使,安敢如此?
钱宁微笑着,这笑容是如此的标准,露齿八颗不多不少,就是拿最苛刻的标准衡量,也是最优雅的君子之风:「马大人说的是,钱宁不敢冒失,自是谨慎小心。此案不是只有曹畅礼孤证,还有往来书信,还有督察院六品监察御史贺文磐的供词,以及和叶琪叶大人的来往书信。当然,这还是有可能女干人混淆视听,下官又查验了每一处驿站和信使,勘验无误这才敢在金銮殿上拿出来!」
马文升皱眉,这可不好办了!若是只有口供,哪怕加上书信,都有可以商榷之处。但钱宁做的如此细致,连驿站和信使都查过了,基本上是铁案无疑翻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