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倾城泰然自若地点了点,而后从后背的书箱里拿出了一份盖着印章的密函,呈到了李渠的面前,却被陈天行拦了下来,将那封密函接过了手,指尖一划直直撕开,反复确认无误之后,这才将手中地纸张递给了身后的李渠。
纸张上的内容并不多,李渠右手的指尖捏着其中的一角,快速地过目之后,便将纸张重新递给了陈天行,那陈郎中令接过之后,便慢慢地对折,最后放进了袖袍里。
见李渠陷入了沉思,莫倾城也是没有叨扰,不过在等了好一会儿之后,见李渠还是没有反应,莫倾城便不再有所顾虑地开口道:“究竟怎么样,陛下还是给个准信吧,遮遮掩掩反而有失一国之君的风度。”
李渠依然是闭着眼睛回答道:“也就你敢这么跟朕说话了,不过既然你是这么一个全才,朕有一点不明白,以淮齐的性格,他怎么可能把你送到长安来?这与他的为人处世完全不符啊,还是说,你也只是淮齐派来试探朕想法的一颗棋子?”
莫倾城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了一道护城令,而后放在了地上的书箱道:“事情究竟是真是假,皇上您自己一查便知,纸总归包不住话再者和您明说了也无妨,淮齐大将军惜才如命这一点确实不错,但我在楚州的存在只会是锦上添花,做不到所谓的雪中送炭,可接下来对于我们南唐四条战线来讲,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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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创性的突破口,都是难事……”
李渠睁开眼淡淡的说道:“我想把你扶到与首辅平起平坐的位置,你觉得如何?有没有这个胆量与把握?”
莫倾城皱了皱眉头,有些吃惊的同时,又多少沾点不知所措,毕竟他还真没料到,李渠会单凭口头言语,就给他开出这么一个为官之人都不容拒绝的条件。
不过即便如此,莫倾城的脸上却毫不见波澜地说道:“有自然是有,只不过如今以南唐的情况,临任制衡首辅之位,绝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要知道青州和幽州这两州之地的周转,一直就是靠着卫首辅从中周旋,祁党一脉与广长王的恩怨,怕是还有大不少,会出事的。”
“而且整条辽东,乃至辽东偏西线,卫大人经营了这么多年了,没有人比他更加熟悉,再者我对此并没有任何的兴趣,我更憧憬的条件,反而是远赴地方。”
这话就连陈天行听着,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说宰辅在这个节骨眼上,确实是不能够去制衡,而且之所以这么说,也完全是因为李渠单纯地试探,哪曾想寻常人听一句都得兴奋,这家伙不仅面不改色地说出了自己的观点,还把其中的利害分析得如此细微,确实不是个一般人。
居高临下,李渠仔细地端详着他,而后轻声地问道:“这就是你虽说的追名逐利?处江湖之远,不与前辈一争高低,如何算得上追名逐利之辈?”
“再者你尚是他国而来,哪怕在楚州有着典籍的阅览,以及淮齐的交汇沟通,可战线的分布与党派的争斗,你却如此的一清二楚,朕琢磨着,就算淮齐是要给朕一个惊喜,也不至于开这么明显的一个玩笑吧?”
说到这儿,李渠的语气已经有些许生冷,而一旁的陈天行,更是将怀中的长剑推出将近一寸,凭空生成的剑罡带起巨大的强风,呼呼声直接在整座太和殿内充斥着。
站在门口那两位钦天监的练气士立马走了进来,却被李渠摆了摆手示意退下,二人见不是什么刺客,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感受着絮发拍打在脸颊上的感觉,莫倾城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不愧是江湖,出手就是气派,接下来,哪怕是自己说错一句话,可能脑袋就得搬家了。
莫倾城拱了拱手道:“提了那么多次的卫首辅,陛下怎么就一直死认为微臣的引荐人,就只有梁王一个呢?”
“再者从微臣身上这风尘仆仆的模样来看,这副样子,不算是只走了一趟灵州吧?”
李渠呵呵一笑道:“你来我往了这么久,刀剑架在你脖子上还能这么的游刃有余,这副坦然自若,装是装不出来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放你去北线那边走一遭吧。”
“既然和卫赋相交,那么北线是怎样的光景,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至于你究竟能不能活着回来,这只是最基本的筹码,你能焕发出什么样的价值,也同样决定了你在我眼里的估值。”
莫倾城抱拳谢道:“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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