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世间周转自有其定律,或非天怒人怨,其实差别并不是很大,甚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一个朝代总有那么几个才华横溢之人,不过有时候这种定律,也会有“枯竭”的时候,因为有时候你放心,哪怕是兜兜转转几百年上下,也找不出那么一个人。
来到了太和殿外的卫赋,用手捻了捻自己的白眉,又理了理自己的衣物,直至觉得自己满意之后,才一脚跨上了登太和的台阶之上。
共计一百零一步,五十大阶三十长阶,还有二十小阶,最后的那一阶,自然便是太和大殿的门槛,大有直通人间长乐之府的意思。
而卫赋作为当朝首辅,自然是走惯了这么一条路,比起最开始的春风得意马蹄疾之时,如今的心里更多的,则是一份凝重与坦然,说到底这辈子打拼了这么久,无非是求一个安稳罢了。
卫赋在这条路子上走了这么远,其实更多的,还是心中的那一份纯粹,首辅这个位置想见皇帝,到了卫赋这一任,自然是不需要通报的,要知道前朝继任首辅之位的太傅,可都还没有这个待遇,这也算是李渠一种变相的放权吧。
其实细想之下也很正常,毕竟究其根底,上一任的老首辅还是对前朝的念想不断,再怎么说,李渠也只是靠着战乱得位,正不正且暂时不论,单是在朝野之上,有这种声音的存在,对于这位南唐开国君主来讲,就绝对是不利的,所以卫赋掌权至少有两成的原因,是因为李渠在培育自己的班底,甚至可以说卫党在朝堂之上如此大嗓门的背后,至少有有半成的原因是因为有李渠在背后撑腰。
随着卫赋最后一脚迈出,人也跟着来到了太和殿前,此时的皇帝并没有在大殿之上,两名从来不曾换岗的太和殿侍卫,对着这位首辅大人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卫赋象征性地回应了他们之后,便一路朝着内殿走去,不过到了玄门之处,还是得经过钦天监炼气士的侦查才能放行,这一点对于卫赋来讲,自然也是再熟悉不过了。
过了内殿的殿门,卫赋再次站在门口,仔仔细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才伸手轻轻地叩了叩殿门。
随着叩门声响起,内殿的大门也被缓缓打开,露头的是太监宋旬,对着卫赋示了一下礼,而后笑着说道::“卫大人块请进吧,陛下已经在里边等候您多时了。”
随着卫赋迈入内殿之内,映入眼帘的便是在一旁浇着盆栽的李渠,卫赋也是会心一笑,对着李渠弯腰拱手道:“微臣拜见陛下。”
李渠放下了手中那檀木制成的水壶,转身赶忙将卫赋搀扶了起来,揣着他的手拉到了一旁议事的大桌案前坐下,笑着说道:“爱卿怎么来得这么快?朕还想着待会小憩一下呢。”
卫赋笑了笑,摆了摆手配合李渠的说辞,客气地说道:“关乎社稷之大事,微臣怎敢耽搁?自然是得想方设法为陛下您排忧解难。”
李渠笑了笑,无奈地说道:“真要做到所谓排忧解难,其实卫爱卿更应该帮朕斟酌斟酌太子妃的人选,就因为这件事给朕闹的,真是头疼不已,有时候就是连个觉都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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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心。”
听了这话的卫赋汗颜道:“陛下实在是说笑了,这方面臣是真不敢替陛下和太子殿下谏言,事情大小不止是关乎到未来储君的终身大事,更是关乎到国之大事,臣万死不敢妄言。”
李渠故作不满地说道:“你和郑春秋那老家伙一个模样,这算的上什么排忧解难嘛,要不是朕当年也体会过被先皇逼娶的滋味,再加上皇后又一再强调,朕才不想管那么多呢,那小子一问,也是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实在让朕难以抉择。”
卫赋笑着摇了摇头道:“这种时候陛下反而应该将力度放松一点,太子毕竟年纪尚浅,臣当年寒窗苦读十余载,后来才发现,去世事走一遭所学能够更多,未清贫过难做人,不经挫折永天真,有时候过刚则易折,只会使果敢变成怯懦,自信变成自卑,成长都是用付出去换来的,容不得含糊。”
李渠呵呵一笑道:“一张褶皱的纸,就算将其抚平,也回不到原先的模样了,朕不一定当得上什么千古一帝,单是走这几步棋,内心就多少有些乏了。”
“可陛下不正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吗?问心无愧即可。”
说到这儿,卫赋稍稍停顿了一下,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封包裹严实的集录,递到了李渠的面前,很识趣地结束了这么一个君臣之间尴尬的话题。
“陛下,这是粮草上缴的总数,另外关于兵力抽调的多少,也全都在上边,至于器械的供给和消耗,还得到监造监那边核对之后,才能有明确的数额。”
李渠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去翻阅那本递过来的集录,反而是将其挪到了一边,手臂搭在了桌案之上,对着卫赋问道:“若即若离其实意义不大,现在要想得到什么万全之策,也几乎是不现实的事情,朕之前与你商讨的事情,你解决得如何了?”
卫赋身子往后挪了一下,两只手掌搭在了桌案之上,一只手按在右角出,而后横着抹到了正中央,这那正中央的地方翘了三下,而后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李渠。
李渠皱了皱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这位首辅大人的意思很明确,未动的那只手是如今的北线,而南线如今处于优势,并没有太大的正面压力,更多的还是得围绕明州的这颗棋子来走,可最终的集中点,还是离不开中心的淮齐和楚籍,也就是在徐州和楚州的交界之处,还是会发生一场大战,到时候比得就是谁脑子够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