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种秋收,但愿在秋天之际,一切都能够尘埃落定,他便也可以无所牵挂地去和小无赖汇合了。
这时候,他听到了脚步声,脸上的怅然之色已经被浅浅无害的笑意取代,转身看向迎面走来的曹公公。
“王爷久等了,请跟老奴来。”曹公公有礼地抬手请道。
萧厚微笑点头,然后随着曹公公缓步朝殿门走去。
“我父皇身体一向安好,为何会突然病倒?”萧厚语带担忧地问道。
曹公公闻言轻叹了一口气,如实回道,“王爷说得是,陛下这一病也着实太突然,可能是最近朝中不太平,奏折如雪片一样飞进了御书房,陛下已经连续三日没有好好休息过,政务繁重,加上忧思,陛下也不是铁打的,就累病了。”
萧厚点了点头,“本王不经常在皇宫走动,以后还要劳烦公公多加费心照顾我父皇。”
曹公公连忙道,“王爷言重了,照顾陛下本就是老奴的职责,自当是尽心尽力。”
说话间,两人已经穿过了前厅,来到了西轩帝休养地内殿。
看到卧躺在龙床上的人,萧厚立即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不用多礼,你身上还有伤,曹止,给逸王搬张椅子。”西轩帝放下书卷,吩咐道。
“多谢父皇,”待坐下后,萧厚便直明来意,“儿臣听说父皇病了,心中担忧,便进宫来探看,不知父皇现下感觉身体可好?”
“累的,休息几日就好了。”
西轩帝这一生嫔妃给他生的皇子至少十几个,但是仅存活下来且长大成人的也就四个,皇后所生的萧绪,宛妃所生的萧遥,洛妃所生的萧厚,以及月妃所生的萧然,然而这四个儿子,他放心思最多的是萧绪和萧然,前者是用尽心思防备,后者是用尽心思宠爱,而中间这两个,他极少关注。
最多对从小染病的萧厚提供数之不尽的名贵药材,西轩地广物博,不缺这点药材。而这个儿子表面也十分的乖顺,认真养病,从来不参与任何的斗争,所以才能在他眼皮底下好好地活着。
只是在前端时日,这个儿子在文武百官面前的表现十分地出乎他的意料。
“厚儿,那****为何会出现在早朝上?”西轩帝接过曹公公递过来的茶杯,但却不着急喝,含笑看着他,仿佛如父与子正常的交流,只是眼底却是犀利的亮光。
萧厚知道那日自己的表现让父皇起疑了,这人毕竟是个多疑的,否则也不会防备大皇兄这么多年,所以来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他的脸上露出悲愤之色,双手握拳,素来病态苍白的脸颊浮起红晕,不过这是被气的,“儿臣是收到消息说父皇要替儿臣讨回公道,儿臣怕那些作恶的人不能被绳之以法,所以才站出来指认的。那和亲是静静自己决定的,儿臣这个夫婿也是她选择的,虽然一开始,儿臣并不是很喜欢南苍女子,可是在与她接触后,儿臣渐渐被她的天真烂漫所吸引。”
“你——”他这般直白,倒让西轩帝一时之间没了反应。
“父皇,您也知道儿臣这一辈子活得像是一潭死水,唯有静静的到来才让儿臣的生活有了一丝生机,原以为这是上天的赏赐,让儿臣能够没有遗憾地走完剩下的日子,可是哪里知道那些人会如此恶毒,居然会对儿臣下手,而静静也因为儿臣而香消玉损。”
萧厚一开始只是做戏,但是说着说着却也没有发现自己的真情流露,他双目微红,面带着不甘,“儿臣怎么能让凶手逍遥法外?所以——”
他站起来,双膝跪地,伏身悲切道,“儿臣恳请父皇为儿臣主持公道,否则儿臣就算是死,也不会瞑目。”
西轩帝面带震惊地看向跪在面前的儿子,那坚毅的面容,哀恸的眼眸,仿佛让他看到了当年的洛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