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了一眼那个面人儿，墨苍云笑了笑：“你吃了吧。”

“啊？”鬼鹰差点给跪了，“我……吃了？王爷……”

“啊什么，是个面人儿，差不多就是馒头。”墨苍云眨了眨眼，“几口就下肚了，别浪费。”

鬼鹰对着面人儿左瞄右瞄，很快眼泪汪汪：“王爷，我我我、我下不去嘴……不然你吃了吧，你胆儿最大！”

他把面人儿放在墨苍云面前的桌子上，嗖的没了影。

墨苍云看着面人儿满脸青紫、七窍流血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我下得去嘴？凌铮……”

“休想！”北堂凌铮嗖的窜了出去，“打死也不吃！”

看着他留下的一溜尘土，墨苍云又眨了眨眼：“我是想说，你把它拿去喂猪。”

墨雪舞笑得直不起腰，跟着站了起来：“你自己处理吧，我去看看流苏和宝宝。”

墨苍云点了点头，等她离开之后招手示意鬼鹰把这个面人儿拿去喂猪，然后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沉思。

隔了一会儿，他突然笑了：“进来吧，那面人儿已经拿走了。”

北堂凌铮过来落座，目光里写满关切，神情也变得有些凝重：“苍云，你怎么了吗？”

墨苍云笑了笑：“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那么多年朋友，你真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呀？”北堂凌铮赏给他一个白眼，“我觉得你这次来朝龙帝国，总是心事重重的，出什么事了吗？只要我能帮得上忙，尽管开口，你知道的，我为你万死不辞。”

墨苍云的眼神有些奇怪，但只是点了点头：“这你放心，我不会客气的，如果真的需要你帮忙，我会开口。”

北堂凌铮皱了皱眉：“那你倒是开呀！”

墨苍云笑笑：“现在不需要。”

北堂凌铮有些无奈，只好挠了挠眉心。其实这个动作他还是跟墨苍云学的，他觉得这样看起来酷酷的，有一种特别深沉的感觉：“反正我觉得你有事，跟以往来的时候不一样。”

墨苍云不再看他，低垂了眼睑：“凌铮，我若……不再是如今的身份，你还是我的朋友吗？”

北堂凌铮一怔，继而冷笑：“你侮辱我。”

墨苍云不解：“我？”

“你。”北堂凌铮又冷笑，“你问出这样的话，就是对我的侮辱。”

“好吧，算我说了一句废话。”墨苍云有些无奈，“其实我是想说，如果我们的身份是对立的……”

“我随时可以倒戈，站到你这边。”北堂凌铮毫不犹豫，而且一脸理所当然，“到时候我谄媚一点，多讨好讨好你，你就不好意思杀我了。”

“滚蛋，我怎么会杀你。”墨苍云横了他一眼，跟着皱眉，“为什么倒戈？这么没原则吗？”

“有，我的最高原则有两条。”北堂凌铮使劲点头，“第一条，你永远是对的。第二条，如果你不对，参考第一条。”

墨苍云想笑，心里却又盈满感动，眼里就涌上了一股热气。可他极少在人前真情流露，便故意微微仰了头，以免眼泪滴落：“跟谁学的，这么油嘴滑舌。”

“字字真心，不用学。”北堂凌铮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如果我们的身份是对立的，你没问题，只能是我不对，当然要立刻倒戈。”

墨苍云瞅着他，突然问出了一个有些犀利的问题：“那如果将来，我要做你的王呢？”

“我臣服，终我一生不会背弃。”北堂凌铮笑了起来，“何须将来，从过去到现在，你一直都是我的王。对父皇，我是因孝而臣服。对你，我是因你而臣服。”

墨苍云起身，慢慢走到他面前，俯下身轻轻抱了抱他：“将来若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允许你后悔刚才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松手后退，目光虽静，却透着绝大的暖意。

北堂凌铮摇头：“不用考验我对你的心，苍云。不是我经不起，而是不需要。”

墨苍云微叹：“我原也知道不需要，可还是担心若真有那么一天，你会放弃我。我经不起。”

北堂凌铮想了想，突然很得意：“原来我可以牵动你的心肺？”

“才知道？”墨苍云苦笑，“如果是因为别的原因，你放弃我也不挽留。可如果是因为这个……我做不到无动于衷。”

北堂凌铮举起手，做发誓状：“我并不很明白你说的‘这个’是哪个，但你记住：我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放弃你。若有违此誓……”

“是你说的，不需要。”墨苍云握住他的手，“不管你是不是，我永远是你的朋友。”

北堂凌铮看着他，忍不住皱眉：“苍云，你到底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心里很不安？能告诉我吗？”

墨苍云放开了手，不再与他对视：“没事……好吧我承认，有事，但这件事……你帮不上忙。”

北堂凌铮没再坚持，因为他知道，墨苍云说帮不上，那就是帮不上，别添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