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娘厌恶他,甚至娘看他的眼神还带着很深的憎恨,仿佛他是个孽种,仿佛单单只是他的存在就会令娘感到无比的痛苦。
一些事情,也是早从那时起,就已在心底里扎根。
有一回,他问爹,为什么娘这么讨厌他?兄弟六个,似乎他和越宁很不受娘待见。
娘待其他兄弟虽有些冷漠,却也不曾像待他和越宁那般厌恶憎恨。
后来爹告诉他:人啊,如果不妄想,就不会受伤。
他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学来一副平常心,学着不再妄想任何东西,而这学着学着,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性子。
他又看了董惠莹一眼。
而今她的手又白又嫩,不像从前那样黑乎乎的很粗糙,可是,他的心情,也和当初不同了。
他不懂该如何形容,这种复杂的言语描绘太为难他了。
可是,他是知道的,曾经纵使她丑恶凶暴,因为她黑乎乎的模样,他觉着亲切,他下意识地从她身上寻找童年的影子,每当瞧见她,便总能想起父亲。
但她变得白皙,变得漂亮之后,他所追寻的,不再是童年的执念,而是希冀着,盼望有朝一日这个人能选择自己,盼望着能和她共度余生。
董惠莹想了许久。
“浩铭,你之前做噩梦,是不是因为梦见你爹了?”
“嗯。”
他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然后握住了她。
他低着头,木着脸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