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炎任他抓住,他心中的痛,他能感觉得到。
“明远,明远——,你听我说!”白子炎心中警铃大作。
以如明远现在的心性,如果真的看到林如烟,他不敢相像他会做什么,唯今之计,必须把他带走,带离这里。
可是,一切都晚了。
广场的另一边,荣老岛主、岛主夫人和荣志恒,以及其他的岛主及夫人已经有说有笑了走了过来。
荣志恒的身边,走着一位娇小玲珑的美丽女子,一身白纱礼服裙,微微垂着头,似是含羞带怯,又似是满心不愿。
除了林含烟,还有谁?
荣志恒的未婚妻,果然就是林含烟!
白子炎心念一松时,如明远已经甩开了他的手冲了过去。
“含烟——”如明远刚刚喊了一声名字,就被追上来的白子炎捂住了嘴。
白子炎在如明远耳边哀求:“明远,求求你,冷静些,现在先不要闹好不好?想想我们的家人,我们的岛好不好?”
可是,如明远的眼里,只有那一位白裙佳人。
他奋力想挣开白子炎的手。
白子炎用一年的时候锻炼自己,虽然从外形上看,变化不大,但是身手决不是如明远和以前的自己那样的羸弱书生可以比得上的。
但是,长辈们都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形。
“咦?那不是明远和子炎吗?他们干嘛?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打架?”是老岛主夫人的声音。
这一句话引得大家纷纷侧目,看着扭在一起的两人。
白文山和如青扬立刻沉了脸:“像什么话?给我滚过来!”
“子炎!”
“明远!”
两位夫人也急起来,想过来,又不好越众而出。
白子炎压制住了如明远,努力笑道:“我,我和明远比手劲儿,他输了不肯认帐。”
如青扬就对身边的荣老爷子陪笑说:“现在孩子,真是,永远长不大,都被当***给惯坏了。”
说完,他瞪了一眼跟在身边的夫人,如夫人没敢说话。
如青扬已道:“还不快过来?”
白子炎本想带着如明远离开这里,他不能让如明远和林含烟碰面。
他已经感受到了荣志恒冰冷的目光。
如果荣志恒怕他们见面,那就一定会阻止他们入岛。
可偏偏福岛公开邀请了他们,荣志恒根本不在意他们过来。
说明,荣志恒对林含烟已十分有把握。
可怜了身边的这个傻子。
他紧紧握着如明远的手腕,希望如明远能够感受得到他传递过去的用意——他们不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乱来。
他们的父母都在,他们的岛都在!
如明远一定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控制住了自己的嘴,他没有喊林含烟的名字。
可是他的眼睛,却直直的看着垂着头,貌似娇羞的林含烟。
如青扬对着荣老爷陪笑道:“唉,这孩子,送他出去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一点长进都没有,哪里像志恒这样,有本事,有担当,许多事都能放心让他接手去做了,我们这个,我觉得我有生之年是指望不上他了,要不是就生了这一个,对不起烈祖烈宗的香火传承之念,我真想一脚把他踢海里去!”
荣老爷子看一眼梗着脖子的如明远笑道:“青扬这说得是哪里话,说句不怕老意和老白不愿意的话,这四个孩子啊,就数明远的心思最纯良刚正,有什么就是什么,不会藏着掖着,保持着最初的纯真,这孩子,真心不错,我是没有女儿,要是有女儿的话,我一定要选明远作女婿。”
几个人都跟着呵呵笑起来。
白子炎低着头,紧紧攥着如明远的手。
长辈说话,他们就是要低头跟在身后的。
现在他们俩的位置是在侧方,长辈们对他们俩是一揽无余的,所以,他们必须要低着头才不会被骂,何况,低着头也可以隐藏了如明远看林含烟的炽热目光。
可是白子炎想错了,他想当然的以为,如明远跟他想得一样,如明远明白现在的情势。
情势比人强,任何时候都如此。
可是,这一年多以来,如明远爱林含烟爱得死去活来,他为她在医院里躺了那么久,挨了那么重的打,受了那么重的伤,他一句抱怨都没有,伤一好就开始找她,找遍了大街小巷,都快把自己培养成警犬了。
他的心,无一日不在煎熬中度过。
这一次,如果不是父母押着他,他也不可能到福岛来,他没有时间,他还要找林含烟。
他相信林含烟在某一个安全的角落里,小心翼翼又担惊受怕的等着他去找他。
无数个不眠之夜,他想像着林含烟缩在被子里偷偷地哭着想他,就会心如刀绞。
他的含烟,纯洁如仙子一般的女孩子,他不舍得她受一丝丝的苦,他恨自己没有用,一直都找不到她,不能解救她于水火之中。
没有人能感受到他心中的痛苦。
连一直陪在身边的白子炎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