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白子瑜摇头。
“戒什么戒呀!是禁!禁和戒可是有着本质区别的!”白子瑜拍大腿,痛心疾首。
“你是不了解苏老大,我们喝了点酒就醉得找不着北,这怎么可以呢?他怎么能容忍呢?体罚这种事,只是为了解决拆房子的一时之气罢了,真正的教训在后头呢!”白子瑜的脸上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白子炎的兴致都被他勾了下来:“他还要怎样?”
白子瑜苦着脸:“我们上了整整一年的品酒课。”
“品酒?”白子炎不解。
“不是不让喝了吗?戒了吗?”这是什么路数?
白子瑜给白子炎空了的杯子倒满了酒:“所以才说是禁,不是戒,戒呢,我们可以从此就不喝了,禁的意思,就是他不让我们喝,我们就不能喝,他让我们喝,我就是就能不喝!”白子瑜说的像饶口令一样。
“他请了专门的老师,给我们讲酒,品酒,喝酒,还要考试,从红酒、啤酒、白酒,威士忌、白兰地到伏特加、朗姆酒、鸡尾酒,甚至药酒,我们都是逐一品尝的,他说了,喝酒能醉到不醒人事,简直太丢人了,从此以后我们再也没醉过,一来嘛,对所有的酒都有了尝试,根本不会再对酒好奇,二来,这一年的训练让我们把品酒和牛饮区分开来,再有喝酒的场合,自然也就有了分寸。”
白子瑜把他的往事娓娓道来,这倒令白子炎对苏曼然刮目相看了。
这样的教导方式,也难怪子瑜会如此出色。
“大哥,飞英和飞宇说你滴酒不沾的,那你又是为什么不喝酒呢?”白子瑜给白子炎斟酒。
白子炎端起来,一口喝干,放下了酒杯。
他的目光有些亮亮的温润,白子瑜知道,他已经喝得不少了。
一个男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一个人喝酒?
自然是心中有了郁闷的事。
在白子瑜的心中,这个大哥太过完美。
他温润如玉,是个谦谦君子,爱穿中式的衣服,偏那些中式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就能被他穿出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的气质。
他话很少,表情也一直是温和,如果有父亲在场,他的存在感就会特别低,如果父亲不在,他又自然而然的有了长兄如父的担待,对于儿子,他不严厉,却自带威势,两个儿子包括妻子对他都心怀畏惧,有些怕他。
白子瑜一直觉得他要么生来如此,要么,就是隐藏了自己,为了他的岛主大任。
但白子炎对白子瑜是不一样的,温和中,带了一丝宠溺,这是他的儿子都享受不到的温情,也是白飞英和白飞宇在见到父亲情绪不对时,首先想到要找白子瑜帮忙的原因。
“像你一样,不喝,不代表不能喝。”白子炎对于弟弟的疑问,回答得很淡然。
白子炎又喝了一杯。
白子瑜夹了菜,到白子炎面前的盘子里:“吃点菜吧,嫂子的手艺真好。”
白子炎看了一眼盘中的菜,依言夹起,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然后又浅浅喝了一口。
“我曾经,也有过你那样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年龄。”白子炎的语气慢且浅淡。
白子瑜知道,他有些醉了,一个深藏了心事的男人,只有醉了,才会吐露心事。
吉祥如意四岛,按着老规矩,每一代的岛主都是精心培养的,除了将族规烂熟于心,还要有真本事,读书是必经之路。
在白文山那一代,读书是从七八岁起,岛主的继承人就会被送到福岛,由统一的先生来教养,学习知识,也学习管理的方式。
不得不说,荣家做为最高统治者是有远见卓识的,也因此,才能让福岛以及吉祥如意四岛得到上百年长盛不衰的发展。
到了白子炎这一代,荣家岛主决定,把这一代的孩子直接送到外面去,要接受外面的教育,不能被外面的社会所淘汰,毕竟荣家有那么多的产业都在岛外,要有人经营,要积累财富,要为大家谋福利。
而经营的人,即便是从五岛中选出去的,与外面的世界接触久了,也难免要变质,那么最保险的办法,就是每位领导人都精通外面的知识,了解外面的世界,这样,才可能统治住手下的岛众。
可是,参加培训的人,也不能多,学得多了,心就野了,只怕将来难以控制。
所以,那一批只有五个人,荣志恒,白文山,项靖阳,如明远,意鑫。
他们是各自岛上的下一任岛主继承人。
项家一向是五岛对外的喉舌,所以,这五人的一切,都由向家来负责安排。
白子炎从十岁起,就在岛外求学。
二十五岁以前,他过得就是岛外的普通人的日子,却是与岛内的同龄人大相径庭的。
这倒是让白子瑜很吃惊,他万万没想到,白子炎其实是在外面长大的,学的也是外面的知识,可是他的身上,已经一点痕迹都找不到了,他,活得就像一个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