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难道太子会法术不成?”
“天哪,太不可思议了,太子是怎么做到的?”
众人看着李弘手里纹丝不动,装满清水倒过来的玻璃杯,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音。
此刻就是卢照邻、骆宾王也是对眼前的一幕惊的目瞪口呆,他们就在太子身边不远处,并未看见太子做任何手脚,但神奇的一幕,就这么在他们眼前发生了。
惊叹声中,同样也夹杂着其他声音:“这算什么?听说当年太子,还能够从滚烫的油锅里捞取铜钱呢?”
“是啊,据说满朝文武跟陛下、皇后都在场,太子当年可是把各国使者震慑的无话可说啊。”
“可不是,当年就有人说,太子乃文曲星下凡,有仙人护体,所以他的手臂,才能从油锅里安然无恙的捞取铜钱。”
李弘看着低头议论纷纷的众人,淡淡的说道:“这并不是妖法或者是法术,其实你们也可以做到,只要把这薄薄的白纸,严丝合缝的贴在玻璃杯口上,不留一丝缝隙,任何人都能够做到把水杯倒立而水不洒落。但为什么会这样,你们知道吗?这就是除了吟诗作赋之外,众多学问中的一门学问。我知道,还有人对我当年油锅捞钱念念不忘、啧啧称叹,我今日可以告诉你们,那些都不是什么法术、妖法,只要你弄明白了其中道理,任何人都可以做到。”
看着众人满脸期待,都等着他解开谜题的渴望眼神,李弘缓缓的把手放在杯口薄薄的白纸上,轻轻一点,只见杯子里的水瞬间便倒流而下,顿时倒立的玻璃杯内空空如也。
众人看着杯里的水,在李弘手指轻触白纸一泻而下时,不由得跟着啊了一声。
李弘满意的放下杯子,伸出一只手在虚空中左右大幅度摇摆,说道:“这是因为我们触摸不到的空气,给了那张白纸力量,让它顶住了杯子里水的重量,所以才不会泄露一滴。而当我们触摸不到的空气变冷、变热时,一冷一热的空气就会相碰,然后就会产生我们触摸不到,却能够切身感觉到的风。”
李弘肤浅、直白的把风的由来,粗略的解释了一遍,看着其中不少人露出了深思的表情。甚至有些人,已经蠢蠢欲动的,拿出白纸在那里开始实验,脸上的微笑也更浓了,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行。
就在李弘准备转身回到案几后面时,隔水而望的人群中,一个声音怯怯的响起来:“弟子给先生见礼,弟子想问先生,您当年油锅捞取铜钱,为什么手臂没有被烫伤,反而是那个小可汗的手臂被烫伤了,是不是跟您今天所作的事情一样?”
“差不多吧,如果说刚才我为你们讲述的是,一门叫做物理的学问,那么当年我所作的,是一门叫做化学的学问。明年开始,无论是国子监、弘文馆,都会开设这样的课程,到时候你们就会明白,当初我是怎么做到了,只是明白了后,切记不可告诉外国人哦。”李弘说道最后,自己先笑了起来,立刻引得两边的众人,跟着一起轻松的笑起来。
贺兰敏之没想到,原本一场简单的郊游,却变成了太子的独角戏,特别是那神奇的满杯水,倒过来竟然一滴未洒,更是让他出尽了风头,近乎于妖法的倒立水杯一事儿,恐怕用不了几天,就会在长安城传扬开来,太子的名声也将更上一层楼。
包括他解释王勃的《咏风》,所展现出来的才学,都让贺兰敏之感到心惊。
虽然李弘并没有真正的赋诗一首,但那句出口成章,富含哲理的‘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才学,也足以让他跟众人好好的琢磨几天了。
贺兰敏之眼神复杂的望着李弘的背影,这个从小就异于常人的太子,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悸。
虽然他无法清楚的把握自己前往西域一行的途中,劫持自己的幕后主谋,但贺兰敏之却觉得,这事儿恐怕跟眼前的李弘脱不了干系。
李弘看了看众人的神情,显然还都沉浸在刚才倒立水杯的情景中,顿时觉得这曲江池一行,变得索然无味了。
回头颇有深意的看了贺兰敏之一眼,跟卢照邻与骆宾王寒暄了两句后,李弘就率先回宫了,留下了那帮学子自娱自乐。
高安自然也被他带走了,就算是他想让高安留下,高安也不愿意在留下了,明白了李弘不愿她私自出宫的利害关系后,此时的高安开始慢慢学着收敛了。
李哲、李贤冲准备离去的李弘做了个鬼脸,神情写满了坚决,绝不会跟他一起回宫的。
李弘也懒得管,看了看几人不远处的贴身太监都在,安全没问题后,也就懒得理会了。
马车上,惊蛰匆匆的把一封密信交到了他手上,李弘毫不避讳左右两边的白纯与高安,展开信纸仔细的看了起来,看完后合上信纸长吁一口气。
“兰陵姑姑那里遇到了一点儿麻烦,萧氏开始坐地起价了,甚至不惜自毁兰陵酒的名字,也不愿意做太多的让步。”李弘像是自语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