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件睡衣是朴笑恩的得力之作,她在设计的时候口水都滴在了设计图上,用他的话说,是脑补两位美人穿上的样子给了她熬夜完成设计稿的动力。的确,这两件衣服结合了巴洛克风格和帝政风格,白色的睡衣束胸束腰并不夸张,因为帝政时期女性并不使用这一塑性内衣,反而是浪漫主义时期才稍微有恢复迹象,处于中间时期的故事里,也不会太夸张的运用。然而恰好是这样的设计,让原本身材就婀娜多姿的两位女演员更加妩媚,她们都脱掉了浴袍,娜塔莎让摄影师站在她事先分配和的位置,自己则回到监视器前,下令开拍。
伊丽莎白这次不再像第一幕那样用沉着冷静的暧昧来暗示情愫,她像一团点燃的火,十指交扣时,活着的真实从皮肤一直渗透到心底。
她们的生命就是寒冬光秃干枯的树枝,没有水分失去生命的力量,爱情是雷电斩破平静引燃的天火,轻轻一点火苗就能燃尽她们的全部生命,疯狂与热烈,沉溺其中的人从不会感觉到是时候抽身而退,不把最后一点希望烧个一干二净,她们就不会结束。
而从一开始,她们都知道这是没有结果的开始,这种每一天都仿佛是最后一面的相见让这段感情充满了绝望和挣扎。
镜头并不正对她们的脸,在监视器上看到的画面就是娜塔莎想让观众看到的画面。
那是一只雪白的手,食指顺时针慢慢绕圈,细长的带子正随她的动作缠绕上去,不需要镜头直接给到,就可以想象在这手的下面是怎样的旖旎,留白大胆的运用是最意味深长的邀请,邀请观众的大脑在虚幻的王国里翩翩起舞。上移的镜头先是出现淡金色和栗色的头发,然后是侧脸,循序渐进,伊丽莎白的另一只手顺着卡洛琳娜修长的脖颈向上,探入一片栗色的秀发,再缓缓出来,不舍的停留在脸颊上。
对视,拥吻,红唇与红唇的相持,画面推进,清晰到可以看清两对饱满嘴唇上的细小纹路,另外一个监视器上,另一个摄影师把镜头对准了两人的手,十指紧扣着,深陷在鹅绒床的柔软中。
并没有任何过分的果-露镜头,甚至都没有直接的镜头语言描述,但现场的氛围已经变化了,有的工作人员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解开第一个领扣,还有人轻轻咬起嘴唇,无论性别,荷尔蒙的弥漫中和唯美的处理,刚巧在欲-望和美感中架起平衡的桥梁。
镜头中,卡洛琳娜侧着头,闭上眼睛,立体的锁骨上可以看到几缕不属于她的发色……
“好的,拍到这里,辛苦了。”
这就是娜塔莎要的终极效果!
这部电影的基调就不需要那么多直白的描述,她更像一个旁敲侧击的暗示组成的迷宫与画面编制的幻象,点到为止是最好的催化剂。
摄影棚内的温度似乎不低,娜塔莎看到副导演微红着脸尴尬的咳嗽两声,朴笑恩则干脆把手背贴在脸上降温,场记拿着记录板给自己扇风,许多工作人员仍然沉浸在刚才的画面中,的确,兰希和弗洛拉太美了,她们一个温柔,像水仙花萼的一点鹅黄,像铃兰倒垂的巧妙姿态,另一个则是怒放的虞美人与蔷薇,鲜红与香气混合……这是一对非常合拍的组合,不仅仅是外貌的美,从气质上,高贵与温柔就是刚才紧握的两只手,充满矛盾又和谐的美感。
“我能看下刚才的镜头吗?”重新穿上浴袍的弗洛拉走过来,她神色和平时没多大区别,就和拍了个普通镜头一样,对于这样的资深演员,她们的收放自如就是职业素养的标志,“我想看下效果,拍摄这样镜头的时候,很难自己在心里感觉到拍的怎么样,注意力太难集中了。”说完她笑了,娜塔莎也笑了,她用回放功能重新播放,兰希也站在她们旁边,三个人再看一次,娜塔莎倒是没什么,第一次拍激-情-戏的兰希竟然也神色自若。
“剪辑后效果会更好,”看完,娜塔莎评价,“你们的表现太出色了。”
“是你的方法好,我觉得自己都快爱上她了。”弗洛拉看了看兰希,笑着说下去,“不过后面的剧情就没有这么甜蜜了是吗?”
娜塔莎点头,“是的,准备好怒气和眼泪,这段时间你们的情绪可要在崩溃中度过了。”
这个故事的后续剧情并不如开始那样美好。
在维也纳进行的漫长会议持续了一年,这一次离别,两个人都不想再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