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毕方不客气地收下了,“正好先用来周转一些日子。”
——
如意侯府,书房。
“侯爷,魏国公来了。”
“快请。”
书房门推开,如意侯站起来,亲自去迎接魏国公。
“老亲家,喜事啊,哈哈哈。”魏国公开口便笑容满面地道喜。
“何喜之有?”如意侯莫名其妙。
“有人给你的军队捐银子啦!”
“真的!?”如意侯老眼睁得大大的,有些不敢相信,“多少?”
“五万两!”
五万两对于百万军队来说虽然不多,但此时却正是需要银子来提升士气的时候。
如意侯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太好了,实在太好了!”
“是谁捐的?”他道:“我要亲自上门去道谢。”
“一个是沈氏商行,一个说是西边来的商人,不肯透露姓名。”魏国公道:“捐银子的时候,对方特意强调,不希望将他们的名字公布出去。”
“看来我齐楚商人,亦有忧国忧民之心,之前倒是我小看了。”
如意侯想起苏语开酒楼的事情,感慨了一声。
“这事我昨儿就该来告诉你的,不过户部事忙,一时没走开。”
魏国公道:“今儿抽了个空来告诉你,我得走了。”
“多谢亲家。”如意侯站起来亲自相送。
——
同一时间,宋国公那边也知道了有商行给如意侯的军队捐银子的事情。
“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为什么会有商行给他们捐银子?”他黑着脸问道。
“听说一家是沈氏商行,另一个是西边来的商人,不知姓名。”
手下道:“据说是他们的家乡离西蛮很近,族人受如意侯的军队的庇佑,如今他们离开家乡挣了些银子,便想回馈他们。”
“冠冕堂皇!”宋国公冷声道:“那沈氏商行的老板是谁?”
“是美人坊的东家沈毕方。”手下道。
美人坊?抢了玉容坊不少生意的那个美人坊?
他一直没动它,现在它自己作死,就怪不得他了。
“去找找美人坊的把柄...”
“国公大人,美人坊这几天深陷流言中,有人用了他们的胭脂毁了脸,如今客人们纷纷退货,美人坊正焦头烂额。”
手下道:“如此下去,不用我们出手,美人坊也支持不了多长时间。”
“定是做了亏心事,老天也看不过眼了!”
宋国公冷哼一声,“马上伟话给夏侍郎,让他想办法从江氏商行里弄一笔银子过来。”
他如意侯有捐赠,难道他宋国公弄不到吗?
“只许比如意侯的多,不许比如意侯的少!”
“是,国公大人!”
——
江府。
“大夫人,亲家舅夫人来了。”
“快请她进来。”江大夫人放下筷子。
江之夏正陪着江大夫人用晚膳,闻言皱起眉头,“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
江大夫人白了他一眼,“你慢慢吃,我去看看。”
江之夏站起来,“我陪您一起去。”
“你别去了,看到她你又要气好几天。”江大夫人道。
“儿子知道她来找您了,不知道她又说什么难听的话给您听,儿子同样会胡思乱想气几天。”
江大夫人心里一暖,这个儿子别的不说,倒是真孝顺她,见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那你去了可别乱开口,免得让她抓到把柄说你没规矩。”
“知道了,阿娘。”
江之夏扶着江大夫人,两人往会客厅走去。
那里,夏大夫人正喝着茶,大约是不合胃口还是怎的,一脸挑剔。
“弟妹,你来了。”江大夫人柔声道。
夏大夫人抬眼看了看她,将茶盏放下,拿帕了擦了擦嘴,也不起身。
“大姐,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明明是有求于人,却是一脸施舍的表情。
江之夏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江大夫人坐下后,微笑道:“是什么事,弟妹说说看。”
夏大夫人道:“有人给如意侯的军队捐了五万两银子,宋国公传话给夫君,让他想办法弄六万两银子捐给宋世子的军队。”
江大夫人顿了顿,“这不是上个月才捐过了吗?”
“上个月是上个月,这个月是这个月。”
夏大夫人一脸怎么这都不懂的表情,“大姐,要不是咱们有这姻亲关系,这等好事可轮不到你们江氏商行头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大夫人赔着笑脸道。
江之夏快气炸了。
真想说要不你自个去找找,去哪里找年年能捐这么多、说要银子就给银子的商行?
“话带到了。”夏大夫人站起身,“那银子,明儿就送去吧,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江大夫人说什么,径自起身走了,仿佛多待一秒,都让她跌了身价似的。
“慢走,弟妹。”
待夏大夫人走远后,江大夫人拍拍江之夏的手。
“别气了之夏,钱财身外物。”
江之夏冷哼一声,没错,他江家有钱,他也不在乎那一点银子。
可他给得憋屈!
就算给个乞丐,人家还会叩头谢恩。
可这亲舅舅家呢,反倒一副是他们施舍他们的嘴脸,令人作呕!
“阿娘早些休息。”江之夏气道:“儿子先去休息了。”
——
叶渺在美人坊一待待到天黑。
主要是检查店内所有胭脂,是不是有什么不知道的问题。
之前沈毕方给她的那几盒胭脂,她已经查出没有问题。
既然她们的货没有问题,那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为了保险起见,叶渺将店里现在还存在的各批次的货,通通抽查一遍。
叶渺回到相府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突然想起昨天答应胡信要摘杏子的事情,便凭着记忆,往杏园走去。
掀起裙角,兜了一兜子杏,正要返身离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激动颤抖的声音。
“是谁?”
今晚应酬后微醺回来的楚相,瞪大眼,迷蒙地盯着一株婆娑的杏树。
月光下,暗影浮动,似有故人归。
摇晃的暗影,逐渐幻化成一名女子的身形。
只见她兜着杏,踏着月光,如穿越时空,款款走来。
朦胧而明亮的杏眸,在月光下发着光,眉宇间凉薄与英气交织成这世上最独特最难忘的气质。
只见她微微矮了矮身,“见过相爷。”
绵软空灵的声音,穿过岁月的长河,清晰地传到他的耳朵里。
楚相脑子里似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那些深埋在心底深处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他看着她,痴迷的,梦幻的,疯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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