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户外的空气依旧有些灼热,两人在对着些破烂的老阳台上坐着,背后的落地窗内缓缓有冷气流淌出来。
听着背后房间里老式空调传来呜呜的声音,温略言抬起啤酒罐喝了一口,细细的水流顺着他颜色浅淡的唇瓣流进衣领中,将一小片白皙的肌肤变得湿润起来。
少年的瞳孔里映着金色夕阳,那些细碎的光影挂在树梢之上,用了很长的时间才缓缓向下滑去。
好半晌,他突然开口问道,
“叔,如果你的女儿,没有离开的话……”
稍微顿了顿,少年重新换了说法,
“我是说,如果她的灵魂还留在这个世上迟迟不肯走,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呢?”
片刻的沉默,身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冷笑,
“还能是因为什么?”
中年男子一旦想起那些陈年旧事,那些深埋在灰烬里的血和泪就忍不住声音里满满的憎恶和怨愤,
“肯定是觉得恨!觉得冤!觉得痛苦!觉得无法解脱,被火和无尽的海水包围着!连入土为安都做不到!”
短短的一句话,男人咬着牙也无法忍住语气里痛苦到无法压抑的颤抖,
“连入土为安都做不到……我的知返……”
男人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细细的水流从指缝间流出来。
而坐在他身边的少年,屈着一条长腿,神色平静的看着远处将落未落的夕阳,半晌才道,
“那就,把蓝江那个宋总,送进监狱吧。”
他头靠着墙壁,坐在这破破烂烂的地方,眼睛里的平静仿佛他只是在说明天要吃什么。
可夕阳映入他的眼睛,金红与琥珀交汇,那是比金属更加执着和坚硬的东西,比夏日最灼热的日头,更加容易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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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温略言做出了这个暑假最后的重大决定。
他放弃了美术学院。
在开学之前,他临时打电话给老师,希望可以通过考试转入学校的金融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