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吓懵了,仰着头呆呆的看着安禄山,脑海里恍惚间已浮现出了自己将来的悲惨画面。
他想着安禄山举兵造反,愤怒的刘备率领着大军杀了回来,轻松的夺回了蓟京,平定掉叛乱。
到时候,安禄山这个首恶,被千刀万剐是肯定的了,而他这个从犯,恐怕也要跟着死无葬身之地。
“就安禄山这点本事,就想造刘备的反,能成功才怪,我西门庆怎么能为这肥猪搭上我的性命,不行,绝不行……”
西门庆脸色已阴沉了下来,眉宇间思绪飞转,琢磨着怎么能让自己置身事外。
这时,安禄山却一把将他扯了起来,兴奋的问道:“吹雪,我若是夺了天下,将来你就是开国功臣,怎么样,敢不敢跟我干一番惊天动地之事!”
“大公子,我……”西门庆是打心眼里当然不想了,就差求着安禄山放过自己,别让他搀乎上这事。
话都到了嗓子眼,西门庆却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很清楚,安禄山已经把自己造反的心思,和盘的托出于他,就连造反的计划也让他知晓,这是摆明了非要拉他上贼船不可。
他若是敢不从,安禄山不当场宰了他才怪。
西门庆眼珠子一转,突然间扑倒在了安禄山跟前,一拱手,大义凛在道:“公子对庆恩重如山,公子既然要起事,成就大来,庆焉有不誓死追随之理。”
西门庆终于表态,那坚决慷慨的态度,连他自己都信以为真,安禄山当然没有理由不相信。
当下安禄山便将西门庆扶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欣慰的哈哈笑道:“好啊,好极了,吹雪,本公子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的确是个重情重义,知恩图报的好汉,你就放心吧,跟着本公子干,事成之后,本公子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公子,不过庆为公子舍生赴死,乃是为了报答公子的知遇之恩,并非为了图什么好处。”西门庆又正色道。
安禄山自然是更加开心,哈哈大笑,把西门庆又大夸了一番。
接着安禄山又跟他二人商议了一番,便叫史思明先回右北平,联络完颜阿骨打,准备起事。
安禄山又叫西门庆回去盯住御林军,一旦时机成熟,立刻除掉其中非嫡系的将官,把整支御林军都要确保在掌握之中。
“公子放心,属下保证所有的人马,定当忠于公子。”西门庆又拍着胸脯保证了半天,安禄山方才放心的容他去
当他离开安府之时,已然是深夜时分,虽已盛夏,夜中闷热,但风刮在背后,西门庆却深深的打了个冷战。
他这才发现,方才在府中密谋造反时,他在不知不觉中,竟已吓出了一层冷汗。
西门庆不敢多逗留,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当他回到自己的宅院,关上大门,在府中逗留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便换了身夜行的行头,悄悄的从后门又溜了出去。
……
数天之后,北皮城。
行宫大堂内,刘备高坐于上,手中捏着那道帛书,脸色阴沉到几乎要发绿。
“陛下,臣早听说陛下不在京中时,那奸贼打着请安的旗号,频繁的进出于圣凰宫中,臣当时就已经起了疑心,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一直未敢向陛下提及,不想如今这等丑事,竟已是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看来确实是千真万确啊。”
阶下的关羽,愤慨的痛斥着,目光盯着刘备手中那道奏文。
那奏文上写着的,正是京城内外,关于皇后马蓉和安禄山有染的丑闻,详详细细,就连那段“头顶绿油油”的童谣,关羽都写在了里面。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关羽留在京中的三子关索,连夜搜集来的情报,千里迢迢的快马加鞭送往了前线。
关羽打算用这些传言,来扳倒安禄山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刘备将那帛书的内容看了又看,脸上是青筋涌动,阴晴不定,权衡了半晌,方才轻吐一口气,沉声道:“这些东西毕竟只是传言而已,算不得什么证据,朕总不能因几句小儿的童谣,就轻易相信吧。”
“陛下啊,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流言既然能传到人尽皆知,就说明并非是空穴来风啊。”关羽见刘备不信他,就有点急了。
刘备沉默不语,只是深皱眉头,还是没有被他说服。
关羽更加急迫,脑子一冲动,脱口道:“都到了这份上,陛下都还要护着安禄山那奸贼,难道陛下非要捉奸在床,才肯相信吗!”
一句“捉奸在床”,犹如一把刀子般,狠狠的扎在了刘备心头,刺中了他的脸面尊严。
刘备脸色一沉,急瞪向关羽,目光中吐露出愠色。
关羽一怔,方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忙拱手愧然道:“陛下息怒,臣也是为陛下江山社稷心急,一时失言,还请陛下恕罪。其实臣的意思是,此事关乎国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那安禄山乃是乌桓胡族出身,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八个字,并没有打动了刘备,因为他的这个汉国中,本来就归附了许多诸如高句丽,女真,乌桓等胡族,甚至有不少人都在他的手下做大官。
刘备深信,这些胡族是心向大汉的文化,是在他的仁义感召,恩威并用之下,才会效忠于他。
真正打动刘备的,是关羽那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万一是真的呢?
想他辛苦在前线奋战,自己那信赖的义子,却在后方睡着他的老婆,这口恶气,他怎么能咽得下去。
可如果不是真的呢?
安禄山不仅是他的义子,也代表着他对乌桓的拉拢,倘若就因为这几句童谣,他就把安禄山给杀了,岂非大寒人心?
何况,既然安禄山是因为谣传跟皇后有染,那么杀了安禄山后,皇后不可能不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