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事情有因就有果,黛玉坐在回宫的马车上,人靠在徒元睿的身上,没来由的想起,若是当年她未曾嫁给睿哥哥,一直留在贾家,那么等她长大以后命运又会如何,大抵是嫁给宝玉吧!从前年幼看得不分明,但是长大之后再回头想想,在贾家时外祖母一直都任由她和宝玉亲近,不曾避讳,只怕不只是出于兄妹情谊。
“想什么?”徒元睿见黛玉就不做声轻轻问道,从禁卫营出来,玉儿什么都没有说,徒元睿少有的有些不安之感。
四年前戾太子谋逆逼宫,先帝继位,四年后上皇驾崩,先帝也随之而去,所有的事情也随之掩埋。青史之上会如何评价这一场皇家的□□,徒元睿不在乎,从他谋算太子,示弱先帝开始,就已经没有退路。只是不管如何,他希望与他携手的人能够理解他。
“想母妃了,我们早些回王府吧!很久没吃到母妃做得小点心了。”黛玉盈盈笑道,眼中是真切的欢喜。
徒元睿深深的看了黛玉许久,握紧了她的手笑道:“好,等先帝出殡,我们就回王府。”
黛玉笑着偎依在他的怀里,就算抱着她的这个人不如她所想的纯善,但那又如何,人活世间岂能万事都如人意,睿哥哥没有存心要害人,不过是为护着身边的人,何错之有。
徒元睿抱紧了怀里的黛玉,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呵呵!真是荣幸的很,日理万机的摄政王既然还愿意来见我这个罪人。秘令已经到手,想必明王殿下不需要多久就能掌控死卫,他日废幼帝登九五之位亦是不远,可惜本人却是没有机会看到。”柳安然知道必死也不愿低头,自然也不惧徒元睿什么。
“废帝。”徒元睿冷笑“你就是这样蛊惑先帝的,但可惜陛下从来没有相信你。你当真以为那道圣旨是我换的?不,那是先帝自己的意思,他从来没有信任过你。”
“再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我不过是阶下之囚,自然王爷怎么说都行。”
“就像你所说的,你已然是阶下之囚,本王又何必废话。”先帝当初提拔柳安然确实存了制衡的意思,但明显柳安然不堪大用,再有徒元睿的行为也让先帝放下心来。
先帝对徒元睿其实一直多有倚重信任,可惜天不假年,若是先帝能一直活着,也许兄弟君臣之间会一如往昔,但可惜先帝没有时间,为了天下他不得不算计。算计了父皇,算计了兄弟,但在徒元睿身上他犹豫了,这才有了几番的翻转。柳安然自作主张引徒元睿涉入上皇之死,让先帝对其起了杀心,他需要能够制衡的人,却不需要威胁皇族之人。与后宫联手涉及君王,一个疯子不是他需要的人。
只是再换人已然是迟了,那么先帝最终做的却是赌上一把相信徒元睿,只是他到底是皇帝,帝心多疑,既然朝中无人,那么外头呢?柳安然与莫北联系之事先帝岂会不知,不过是另有盘算。
甚至为了杜绝徒元睿和莫北联手,作死柳安然下死手,但可惜,这份谋划毁在了莫北的一念之间。
这一点柳安然想不明白,徒元睿却是心中有数,但他不会告诉柳安然,因为没有必要。
“就算这样又如何,你当真以为先帝信你,就不知道王妃可好?”柳安然到底不是寻常人,就算知道真的是皇帝的命令又如何。
柳安然这句话不过是存了挑拨之意,就算是他死又如何,这大庆无宁日,自然篡权者又有几个有好下场的,他只要徒元睿起了这个心思,这大庆就没有宁日。
“你当真是个疯子!”徒元睿自然明白他的用心,也不至于受他的挑拨。
“疯子又如何,徒元睿,你心中当真没有这个念头吗?若不然暗卫又怎么会在你手中,说到底你又比谁更干净,不惜自毁示弱,蒙蔽先帝。你敢说你不知道皇帝的打算,不知道上皇的死因。渔翁得利,你才真真是好算计。我会在地上等着你,徒元睿,你以为太子会信任你吗?”柳安然哈哈大笑,对着徒元睿嘲讽道。
太子不会信任吗?车厢里相互偎依着的身影,徒元睿淡淡一笑,就算不会信任又如何。
先帝在承元殿停灵二十七日,而后,发丧,葬入皇陵,幸而先帝早知自己命不久矣,因而在这一年督促工部早些加紧赶工,赶在之前完工。先帝入葬之后,太子正式登基移宫等事情,倒是也忙碌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