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里升起渺渺烟雾,一室的安宁。紫娟度步至雪雁身边拉拉她的衣袖,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带着立在两边的宫女退了出去,王爷在的时候向来是不需要她们的。
虽然她们的动作很轻,但黛玉岂会没有感觉,却不作声,身后的青丝被轻柔的擦拭,那力度之间的呵护让人心暖。
直到发间再擦不出湿意,徒元睿放下手中的棉帕,伸手揽住黛玉的双肩“累了吗?先睡会还是用膳?”
“不是很累,也不饿?睿哥哥可要用膳?”黛玉起身站在了徒元睿的身前笑盈盈的道。复又伸出手为徒元睿解下披风“外头没人侍候吗?在屋子里怎么还披着这个。”一面说一面将披风放到一旁,她入宫只带了紫娟雪雁两个亲近的,其他的粗使活却是有普通的宫女。如今看来到底不如自家贴心。
“有两个,不过我没让她们近身罢了。”徒元睿将黛玉拉了回来抱在怀里,头埋在她的秀发间道,却是没怎么在意。
黛玉身子僵了一下,虽然他们一向亲近的,但是多是一种呵护疼宠,这一年间慢慢的多了些亲昵,但这样的暧昧却是未曾有的。因而黛玉有些不惯,手抬了起来,落在半空中,最后还是放在了徒元睿的肩膀上。
“先帝葬仪结束,我们还是搬回府中吧!”
徒元睿抬起头,手把玩着黛玉的秀发眉头微皱“谁说什么了?”
“并无,只是先帝葬礼结束,宫中局势平稳,我们也该离宫才是,居住宫中到底不和规矩,而且这么久的,我也想母妃了。”黛玉不全是因为陈王妃的话,也是自己的意愿。她不想放任自己又变成那个爱猜疑的人,但是局势反转的太快,好像顷刻之间所有的威胁都不在,柳安然下狱生死不知,张绫被囚禁,连着先帝的葬礼都不能出席。这一切本该让人开心的,但是权利的背后隐藏的阴暗却让她心惊。
这不是贾家那个小小的后院,就算再如何都不过是姐妹们的拌嘴,从王府到皇宫,地位越高总有一日会摔得越惨。
“先帝才去,诸事繁琐,此事不急,你若是觉得闷了,就同长泰说话,要不然去陪陪皇祖母。”徒元睿没有应下,但也没有拒绝,黛玉没有抬起头,只是嘴角溢出叹息之声。
徒元睿轻抚她的背靠得近自然听见了却没有问而是道:“明日别去哭祭,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合适吗?”黛玉犹豫道。
“不碍的,让人告假就是了。”
黛玉见他心意已决,想来自有主张也就不再多问,次日一早就遣人去告假,只道是病了,实在起不来身。
因着还在葬礼,新帝未登基,后宫的册封尚未下来,黛玉告假,沈皇后不止不怪,还要传唤太医前去为其诊病,紫娟忙道:“回娘娘话,王爷已经传过太医了!”
“明王一向是稳妥的,有他在,玉儿想来也不怕,既然这样本宫也就不多问,如今实在抽不开身,若是抽得开身必要去看看玉儿。你只告诉玉儿,就说是本宫的话,让她安心养病。”皇后不止让紫娟传话,还开了自己的私库取了不少珍贵的药材让紫娟带回去补身子。只字不问昨日个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病得起不来身。倒真像黛玉病得多重一般。
皇后的懿旨自然无人敢驳,紫娟叩谢之后领着人带着东西回了景福宫,好不容易在宫门口打发了随同送东西的宫女,已然是汗流浃背,幸好雪雁出来相迎堪堪扶住了她。
“紫娟姐姐!”雪雁见她如此大惊。
紫娟轻轻摇头“我没事,先进去!”
打发紫娟给皇后告假后,黛玉就被徒元睿带出了皇宫,虽然景福宫在前殿,但是见徒元睿旁若无人带着她在宫中穿梭,无人相问,黛玉忍不住蹙眉,却没有开口。
从最西的温阳门出宫,这是秀女入宫之路,往日里少有人走,这会儿更是无人。守门的侍卫显然早就得了命令,任由他们出宫,待出了宫门,就有马车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