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公以为中原战局会如何演变?”韦端首先按耐不住。
这关乎关中朝廷对中原诸藩的态度,大梁现在气紧,晋军攻势如潮,南阳和蔡州也是从背后出刀,大梁还能撑得住么?
徐州的态度如何?
先前徐州是征伐平卢抽不出手来,但现在平卢平定不说,而且徐州新得平卢军臂助,会不会介入中原战局?
“韦兄的意思是徐州是否会介入中原战局吧?”
江烽也知道这个问题回避不过去,郭韬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恐怕也就是要搞清楚徐州未来的走势吧。
他倒是觉得郭韬好像不太愿意徐州加入战局似的。
侯晨已经向他汇报了在一路上郭韬的意思,北守南攻,打牢基础,积蓄实力,他也想啊,问题是沙陀人会给他这个时间么?
先前徐州内部的观点也是争执激烈,江烽也一直没有拿定主意,但是随着南阳和蔡州的参战,大梁覆灭已经是不可逆转的大势,这从寿州那边传来的消息也可以知晓。
大批的梁地官宦士绅商贾向南面迁徙,而且将几乎所有能搬走的家资都通过船只南运。
这段时间徐州城外码头亦是如此,从汴河过孟渚泽而来的船队数量大大增加,这条水道本来不算太繁忙的,但从去年年末开始就开始超乎寻常的忙碌起来,当然还是无法与寿州相比,但这也足以说明许多问题了。
这说明梁地的人心已经散了,或许军队还在卖命打仗,但是后方的官宦士绅商贾们已经对战胜沙陀人失去了信心,否则无法解释这些人为什么会偷偷将在汴梁的金银细软以及一切能南运的东西南运,寿州和徐州成为这些人的首选之地,尤其是寿州。
想到这里,江烽也替还在前线鏖战的梁军感到悲哀,当你背后的官僚士绅商贾们都在打着逃跑的主意时,你怎么能指望这些人为前线作战的将士提供多少支持帮助?
“朝廷很担心中原战事演变成不可控制的局面,所以……”韦端看了一眼尉迟燕侠,吞吞吐吐的道。
他二人都只能代表各自的家族,没有官身,不能代表朝廷。
“朝廷是担心徐州介入使得局面变得不可控制,还是认为徐州不介入才会变得不可控制?”江烽笑着反问。
尉迟燕侠皱眉,“郡公,不瞒您说,朝中诸公既担心徐州袖手旁观,不闻不问,但又怕郡公一旦介入打起了性子,所以……”
唔,有限介入?
江烽也觉得有趣,难道这是郭韬他们的意思,还是这帮公卿子弟的私下想法?
“尉迟二兄,韦兄,徐州的情况你们还不太了解,或许你们只看到了好的一面,但困难实际上隐藏在下面。”江烽缓缓的道:“大晋的使者早就来过了徐州,邀约某同击大梁,并开出了很好的条件,但当时某忙于平卢战事,无暇西顾,即便是现在,徐州仍然很虚弱,但某的确很愿意为平息战火出一份力。”
全是废话,不会明确的态度,但却不能不说。
一切都需要根据形势的变化来,徐州现在还无法马上做出决定,曹濮二州必须控制在手,这一点基本上是江烽确定了的。
朱茂的天平军是最先完成换装的,无论是马槊槊头还是环刀,亦或是甲胄,都第一优先保证,其次才是淄青军和武宁军。
徐州的冶铁中心竣工,为江烽争雄中原提供了足够的底气。
如果没有算错的话,徐州冶铁中心目前建成的冶铁竖炉两座,平炉两具,按照目前的产能,仅仅是两座竖炉生产的生铁按照两日一炉计,每炉可得生铁六千斤,共计一万二千斤,也就是六吨。
如果按照这个水准,一年光是目前就能生产生铁一千余吨,其中一半用于平炉炼钢,其余用于其他炼制熟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