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80年代末的海州市,绝对是年轻人冒险的天堂。无数怀揣梦想的年轻人,聚集在这座开放的前沿城市,上演着一幕幕成功与失败的悲喜剧,孕育着男女之间忠贞与背叛的爱情交响曲,滋生着人与人之间错终复杂的爱恨情仇。
段庆这个从山南省贫困山区出来的其貌不扬的年轻人,一个偶然的机会发了财,在海州市开了一家服装厂,服装厂的名字叫海州市梦幻服装厂。那些年只要你能够造出来产品就一定能卖得出去,段庆的生意越做越大,财富在不断的积累着,很快就成为了一位小有名气的服装厂老板。段庆那时候不仅有钱,而且单身,是远近闻名的钻石王老五。
邓雨婷和魏雅丽她俩为谁先进入梦幻服装厂打工一直争论不休。邓雨婷说她清楚的记得曾经带着魏雅丽实习。魏雅丽则说邓雨婷进厂的时候她已经在厂里干了三个月。这个问题对她们俩来说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以后发生的事。刚进厂那会儿,她们都记得清自己的入厂日期时,她们是最好的朋友。
邓雨婷和魏雅丽都是中江人。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在遥远的海州市,能够遇到一起都是缘分,更别说她们两人还住在一间宿舍里。两个人吃饭睡觉上工逛街都在一起,形影不离的就像一个人。
或许是中江美丽的自然环境善于孕育美人,邓雨婷和魏雅丽都长的身材高挑皮肤白净,两人唯一不同的是邓雨婷长了一张瓜子脸,魏雅丽长了一张圆脸。不过瓜子脸有瓜子脸的漂亮,圆脸也有圆脸的好看,两个人在全厂人的心目中都是一样的好看。她们被厂里的工人们私下里称为梦幻美人。
两个好朋友在一起玩了大半年以后,她们在一起的时间渐渐的开始少了。最开始单飞的是魏雅丽,她下了工开始不在厂里吃晚饭,飞快的跑到宿舍里换上漂亮的衣裳,独自一个人出去,到很晚了才回宿舍,再到后来魏雅丽索性就开始夜不归宿。
邓雨婷在魏雅丽开始单飞一个月以后,她也像魏雅丽一样开始单飞。不过她们俩好像是商量好一样,每当魏雅丽出去的时候,邓丽婷就一个人在宿舍里闷闷不乐,每当邓雨婷出去的时候,魏雅丽就一个人在宿舍里闷闷不乐。
就这样又过了半年。邓雨婷有一天突然半夜跑回宿舍,趴在床上小声的抽泣着。那天夜里魏雅丽陪着邓雨婷在楼顶坐了一夜,邓雨婷告诉她自己怀孕了。
“那个男的对你好吗?”魏雅丽问。
“好。”
“那个男的有钱吗?”魏雅丽问。
“有。”
“你怀孕了,男的怎么说?”魏雅丽问。
“他说不想要孩子,让我去打掉。”
“啊,那个男的有老婆?”魏雅丽问。
“没有,他说现在还年轻不想要孩子。”
“那你想怎么办?”魏雅丽问。
“我不想打掉,我要生下来。”
又过了一个月。这一次的主角换成了魏雅丽。邓雨婷也陪着魏雅丽在楼顶坐了一晚上,问了同样的问题,也听了同样的回答。
又过了三个月。邓雨婷的肚子大的实在藏不下了,她对魏雅丽说男朋友要把她送到老家生孩子。两个怀孕的女人又到楼顶坐了一夜,说了好多贴心的话。
“你生了孩子还会回来吗?”魏雅丽问。
“恐怕不会了吧。”
“你要在他家里带孩子吗?”魏雅丽问。
“不知道呀,也不知道他家里欢不欢迎我。”
“他说和你结婚的事了吗?”魏雅丽问。
“他说我要是生孩子就不结婚,如果不生孩子就结婚。”
“哎呀,男人都是这么说的,你可千万别信他的,先把孩子生下来,我看他还能不认孩子。”魏雅丽说。
“嗯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不知道我们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邓雨婷说。
“是呀,也许再过一段时间,我也要去男朋友的老家。”魏雅丽说。
“好吧,那我们今天就告别了。”
“嗯,说不定我们以后还有缘再见面呢。”
“啊!如果再见到你,我一定要再好好的抱抱你。”
两个女人深情的拥抱在一起,彼此说着祝福的话。天上星星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说不清是在为他们祝福还是为他们哭泣。
邓雨婷走后一个月,魏雅丽的身子也藏不住了,男朋友也说要送她回老家生孩子。魏雅丽已经没有可以倾诉的人,一个人在楼顶坐了一整夜。
段庆开着车在走了五个小时,从海州的城市道路到高速公路,到乡村道路,再到蜿蜒的山路。魏雅丽坐在车里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是憧憬还是忐忑,望着眼前的景色越来越荒凉,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车子终于在一座二层的小楼前停了下来,魏雅丽扭动自己已经坐麻木的腰,艰难的从车里爬出来,当她想抬起头仔细看看这座自己即将入住的小楼时,楼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魏雅丽和那个身影都挺着大肚子呆立在那里,两个人彼此望着对方久久的说不出一句话。她面前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好朋友邓雨婷。
“行了,别傻站着了,进屋吧。”段庆嬉皮笑脸的过来搂住魏雅丽的腰往屋里走,魏雅丽不知所措的被他推着往前走,走到邓雨婷身边时,段庆伸出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还不忘在她苍白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一位老太婆从厨房里急急忙忙的走出来,看到段庆高兴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