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淡然答道:“既然如此,老兄何不也知难而退?”
马炽烈嗤笑一声,道:“眼下为时尚早,我孤家寡人,烂命一条,不像那两人诸多顾虑,为何不尝试一番?”
陈若水见白雪儿哭哭啼啼,满脸泪痕,忙问道:“妹妹,你怎么啦?”
白雪儿哼了一声,道:“没什么,我只不过....只不过见侯爷太过蠢笨,心里有气。”
陈若水道:“为何这么说?”
白雪儿不愿说起她娘亲之事,心思一转,大声道:“有一桩天大的富贵,摆在侯爷面前,他偏偏不要,你说气不气人?”
陈若水奇道:“什么天大的富贵?”
白雪儿道:“据说三个月后,在皇城中有一场选妃盛会,全国英俊少年都跑去参选。我劝侯爷早些回去试试,他死活不愿。”她实则并非因此生气,不过自知是无理取闹,将此事拿出来当挡箭牌罢了。
拜风豹霎时如遭雷击,颤声道:“真的?”他语气太过激动,惹来众人好奇的目光。他自知失态,咳嗽一声,道:“原来尚有这等大事,唉,圣上风采依旧,正该再找伴侣。”
白雪儿妙目一转,心中有数,嘻嘻笑道:“我看哪,皇城中千千万万的公子英雄,大多数不过是乌合之众,不值一提。圣上独具慧眼,最喜欢武功高强、样貌英俊、为人可靠,勇于担当的好汉子啦。”
这一席话只听得拜风豹浑身舒坦,心花怒放:“武功高强、样貌英俊、为人可靠,勇于担当,几句评语,说的不正是我么?这小丫头说的没错,那藏沉折已然失宠,这青云侯也不愿参选。我若回去一试,可有九成赢面。”他清了清嗓子,笑道:“姑娘见识倒也不差,果然聪明伶俐。”
白雪儿又叹道:“只是时间紧迫,风云变幻,若不及早抵达皇城,早作准备,定会有阴沟翻船之忧。我劝侯爷早早启程,他却说眼下之事比较要紧,唉,他这般执迷不悟,叫人好生着急。”
拜风豹霎时心急如焚,备受煎熬:“是啊?我现在离皇城十万八千里,等若盲人聋子,于这选妃消息半点不通,这可如何是好?若耽搁得太久,万一错过时机,岂不悔恨终生?”当即面目阴沉,低头苦思。
杰马宗对他左瞧右瞧,哈哈笑道:“老弟!你是不是想做妃子?”
拜风豹脸皮一红,旋即坦然说道:“我等龙火贵族,皆发誓为圣上效力分忧,若要进宫服侍她,也是应尽义务,岂能逃避?”
白雪儿抿嘴一笑,道:“侯爷,你听听人家说的多好,你怎地不学上一学?以人为鉴,自省自励,岂不善哉?”
拜风豹大急,道:“不,不,不,人各有志,青云侯既然淡泊名利,为人狷狂,何必学咱们庸人自扰?”他本来自视甚高,可为了心中至高无上的女神,将自己贬为庸人,却也乐此不疲。
白雪儿大乐,又要逗他,突然间只听一声震响,好似天雷,又见一座山坡上火光冲天,红云滚滚。马炽烈从树上跃下,喝道:“有人闯入泉龙寺了,又或是有人要出来!”
形骸道:“如何得知?”
马炽烈道:“我在寺庙周围布下一百头猎犬,嗅到生人入庙,立时自行火焰焚烧。”
侯亿耳道:“快去!”
马炽烈当先冲出,侯亿耳立即赶上,拜风豹、烛九、杰马宗、纯火寺僧众也紧随其后。形骸抱起陈若水与白雪儿,朝火光方向奔去。
随山路而上,见到一座寺庙,庙墙灰白,黑瓦红柱,其中宝刹明楼,数目不少,院落层层,倒也甚是广大,一圈火墙猛烈燃烧,将寺庙隔绝,想来是马炽烈的手笔。
形骸道:“我将你二人放在庙外,你二人小心了!”
白雪儿惊呼道:“万万不可,敌人见我俩长得可爱,把咱们捉走,你难道舍得么?”
形骸暗叹一声,心想:“她这话倒也不算错。”遂吐出一股寒风,熄灭烈火,落在庙中院子上,只见有七、八群人,分散而立,而在一棵树下,一金发金须的老者盘膝而坐。所有人眼睛在打量对头之余,又都盯着他看,看来此人正是那齐宫。
熔岩老道带着百来个青阳教徒;离他不远处,是个衣衫破烂、邋里邋遢的老乞丐、身躯极为消瘦;老乞丐右首则是一身材修长、肤色黝黑的中年女子,穿着露骨,目光透着极端危险;另有一胖大和尚,一蓑衣武士,这两人似是一伙。除此之外,就是烛九一行,面对着拜无殇与裴经王。
圣莲女皇并未出现,以她功力,就算到场,也无人能够察觉。
那黑肤女子嘿嘿一笑,声音尖锐癫狂,她道:“好哇好哇,等了这许久,这才看明白此次的对头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