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炽烈神情震惊,道:“你是周柳?你也还活着?”
形骸寻思:“周柳?她就是女猴王周柳?依照纯火寺通缉名册,这女妖是一月舞者,深居林中,掌控蛮族,手段残忍,难以捉拿。马炽烈与她有旧?”
周柳眨一双细眼,狞笑道:“马炽烈?老相好!一千年前,你可是个大美男子,眼下一老,样子可真叫人没眼瞧了。”
马炽烈不复惊讶,重归镇定,他道:“你胆子当真不小,孤身一人,也敢来拿这齐宫土地?”
周柳道:“有何不敢?这土地不过是区区邪神,名头微小,难道还能逃得脱我手掌心么?”
原来这齐宫乃是邪神,绝非天庭委派的正神,其法力深浅,全倚仗世间信徒供奉信仰,他名不见经传,料想法力低微,绝非此间高手之敌,是以不足为虑。
那老乞丐哈哈大笑,道:“这小神算不得什么,女妖精,你难道不将咱们放在眼里?”
周柳竖起眉头,道:“你是藏老丐?就凭你这本事,在我面前,如小猫小狗一般。”
形骸又想:“传说藏家三百年前有一位大将军厌倦了当官,抛弃妻子,跑去当了乞丐,创立破衣帮,难道此人还活在世上?”
那胖大和尚笑道:“藏老丐,咱们兄弟与你何等交情,听你受辱,心里可当真气闷。”
藏老丐略一沉吟,叹道:“斩蛟二木,当真义气深重。也好,也好,事成之后,我与你二人再喝酒叙旧。”
形骸看那胖和尚、蓑衣汉,心道:“他们就是木降龙、木擒龙两兄弟?听说是圣上将他二人送往沙南之地,开辟局面,虽在朝中并无官职,可江湖上权势当真不小。拜无殇、裴经王、藏老丐、斩蛟二木,全是隐居多年的大高手,圣上此次志在必得,谋划周详,未必需我出力。”
周柳看看马炽烈、侯亿耳,熔岩老妖,道:“这些龙国的想必会勾勾搭搭,老相好,老书生,老道士,咱们四人算作一伙的,你说怎样?”
马炽烈笑道:“依我说,糊里糊涂打上一场,管他结果如何?老子杀得一人是一人。”
周柳点一点头,突然间,她将身上衣衫一脱,那衣物飞上了天,变作遮天大幕,她身躯袒露,倏然融入黑影里,黑影如章鱼触臂般卷住齐宫,也往黑影中拖去。
马炽烈拍出火焰掌,哗啦一声,将天空那幕布烧毁,但那周柳借影挪移,身子霎时已在数十丈外。
就在此时,藏老丐纵身一跃,胖和尚腾空而至,一人使“天猴拳”,一人使“毒蝎掌”,身法迅速,掌力刚猛,周柳眼神恶毒,地面影子伸出双臂,接了这两招,胖和尚闷哼着退开,脸色血红,藏老丐身子一晃,也微微吃亏。形骸心想:“这周柳功力竟足以与马炽烈并驾齐驱?”
陡然间,侯亿耳身子化作碎镜,在周柳背后拼凑起来,一夹手,将齐宫夺过,再将周柳一推,她惊呼一声,跌入一面镜子,一时受困,侯亿耳又变出明镜,朝其中钻去。
拜无殇道:“留下吧!”使出患病牡丹剑法,斩出一道毒剑气来,侯亿耳脸色一变,不得不从镜旁退却。裴经王一掌推出,掌力好似海啸,上下笼罩十余丈,打向侯亿耳。
马炽烈变作狼身,一刀斩出,裴经王不得不凝神应对,两人水火冲击,顷刻间红火水雾激荡不休。拜无殇追至,长剑直刺,毒雾相随,侯亿耳捉着齐宫,委实遮拦不住,将齐宫举起,朝拜风豹一扔,喊道:“接着!”
拜风豹使心想事成法诀,凌空一接,已将齐宫拿在手上。他心头大喜,对众同门喊道:“拦住敌人!”展开轻功,全速飞奔。
然而眨眼间,众同门一齐惨叫,全数倒在地上。正是那周柳击碎镜面,脱出阻隔,全力一招“如影随形”,阴影缠住众人脚踝,众僧全神提防熔岩老道,一时疏忽,竟就此受制。但饶是如此,他们仍奋力施展擒拿手,让周柳暂且脱不开身。过了一会儿,藏老丐、斩蛟二木赶到,与众僧联手斗这月舞女妖,周柳大怒,变作一女猿人,力敌众人,不落下风。
熔岩老道击出数拳,火石疾至,拜风豹见到这大仇敌,心中惊怒,回身长剑一斩,却如何能挡熔岩老道全力一击?只听砰地一声,他身子巨震,半身酸麻,那齐宫小神跌落在地。
熔岩老道喊:“使破心咒!”他麾下教徒呐喊一声,全力施展,咒法击中裴经王、马炽烈,这两人正全力比拼,疏于防范,骤然头晕眼花,各自罢手,竭力与那魔咒抗衡。
熔岩老道大笑一声,地面岩浆翻滚,从中伸出大手,裹住齐宫,大手一扬,齐宫飞向熔岩老道。
形骸心想:“我不便对付马炽烈、侯亿耳,但总不能出工不出力。”打出一道雷震九原,那雷电撕裂天空,震动苍穹,熔岩老道心知厉害,收手格挡,身躯巨震。形骸手按地面,一千阴兵凭空出现,转眼将一众青阳教徒杀散,又与熔岩老道缠斗,众人一见这场面,尽皆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