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九连摇摇头,“不了,我狠不下心,若是看见她可能又要心软,到最后只会牵连爹娘一起受累,你替我转交就好。”
冯拾颐心情有些沉闷地接过这封信,要不是林柔月今日这一通,二哥也不至于这么着急进京。
冯拾颐不无担心地嘱咐道:“二哥你在外可要多注意一些,防人之心不可无。走得这么急,娘肯定也来不及给你做干粮,你从店里带些酥饼走吧。”
冯九连并未拒绝,欣慰地笑了笑,“幸好有你在,我走后便不用担心爹娘了。”
冯拾颐:“我肯定会照顾好爹娘的。”说罢趁着冯九连转身去拿酥饼的功夫,偷偷往他的行囊里塞了几锭银子。
林柔月醒了之后便慌忙要去寻冯九连,被冯拾颐冷着脸堵在房门。
“你做什么,还要将我关起来不成?”林柔月一脸警惕地看着冯拾颐。
冯拾颐翻了个白眼,拿出冯九连留下的书信给她,“我二哥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了,你回家怕是找不到他。”
林柔月面色苍白了一瞬,六神无主的手去抓自己散乱下来的头发,“走了?他不要我了,他真的这么狠心?”
冯拾颐眼睛看着林柔月手上的信封,上面用墨迹涂黑了,隐约可见底下写得几个字。
与妻书。
“那信是我二哥特意留给你的,桌上还有几锭银子,你都拿走。”冯拾颐收回目光,她二哥心狠?才不是。
“回去好好葬了你娘,这银子是我借你的,借条已经写好了你按个手印就行。日后要是不还,我是要报官的。”
冯拾颐说什么林柔月已经听不进去了,慌乱又小心地拆开信封,拿出信纸凑到眼前看了起来。
看了几行泪水就已经糊满了眼睛。
上面没有半分责怪,满是对她的劝告,只期盼她日后得以改正,不要再去为难自己的家人。
再之后,婚嫁随意,二人后半生再不互相过问。
“你太不知足。”冯拾颐言简意赅,“我二哥对你情深一往,生活中也是处处忍让,他何曾舍得你不开心过?”
“只是满腔欢喜,最后终究是被你一点点拿去空耗、浪费,直到消磨干净。”
“我对不住他。”林柔月泣不成声,“对不起小妹,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今日也不是我要来的,我也不想的呜呜呜……”
冯拾颐略微有些不忍,她又何尝没有想过这一点,林家人都不算好相与,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不在棺边尽孝反而是跑来这里闹事,其中缘由,肯定少不了有人逼迫。
林柔月哭了一会儿忽然回神,“是我错了。”
“是我错了。”林柔月忽得抓住冯拾颐的手臂,急切询问,“你日后打我骂我都可以,你告诉我九连从哪边走的?我求求你告诉我。”
林柔月目光凄哀,冯拾颐没撑住,“从北边路上走的。”
话音一落林柔月就迅速跑了出去,手里紧紧抓着那一封信,连桌上的银锭都不管了。
骆琤给两人留下了相处空间,见人跑出去才上楼来看。
冯拾颐将事情同骆琤讲了一遍,骆琤挑眉,“你就放心她这样跑出去?”
“不放心。”冯拾颐认命地捂住脸,林柔月昏迷刚醒,这慌慌张张地跑出去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找辆马车,我从后面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