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瑾仓皇离开小巷,走进一家药店。
人,尝过自由的滋味,就不愿意再受禁锢。
饶祈年尤其如此。
苏怀瑾身上,有他孜孜追求的自由和艳羡的任性、散漫。
而王府的女人,裴王妃、马侧妃是汲汲于权势的,齐夫人是最守规矩的,她们是他的镜子,对着她们,只能照出他不愿意正视的、自己的秉性。
所以,饶祈年只要有时间就往唐庄跑。
苏怀瑾买了一盒蜜饯药丸,很快就吃光了。
这日,苏怀瑾正准备进城去拿药,就看到饶祈年的马车进了唐庄,脸瞬间垮了。
饶祈年笑嘻嘻地奉上一盒胭脂:“这是准备出去玩吗?爷跟你一起去。”
苏怀瑾不想跟他一起出去,怕被人认出来。“既然你来了,我就不出去了。”
“那是,有爷陪着你玩,你何须出去。广陵城现在风靡石榴妆,爷觉得很适合你,一定要亲手给你画上。”
饶祈年将苏怀瑾按在菱花镜前,用狼毫沾了胭脂,在她眉心小心翼翼地勾勒:“爷画画的技艺没有你高,你莫乱动,乱动会变成大花脸哦。”
这哄小孩的语气,当谁跟他一样幼稚吗?
饶祈年在正红色上面叠涂了浅红色,石榴花逐渐立体起来,他开心地伸个懒腰:“快好了,别动,坚持住。”
苏怀瑾觉得腹中钝痛,身子摇晃了一下,饶祈年的最后一笔直接划过了整个额头。
饶祈年惊呼:“糟糕!哎呀,不是叫你不要动吗?功亏一篑了!”
苏怀瑾气愤地推开他:“你吼什么吼!我肚子痛!那什么破妆比我身体还重要吗?”
饶祈年忙丢下手中的东西:“怎么会肚子痛?莫不是吃错东西了?”将苏怀瑾抱到床上,“你先歇歇,我去叫大夫。”
苏怀瑾只觉得腹痛如刀绞,还感到一股热流涌出,这是来例假了。
“荒郊野外哪来的大夫,你让人给我沏碗姜汤过来吧。”
饶祈年迅速照办,考虑到姜汤不能治病,又让单明信回王府去叫章御医。
苏怀瑾喝完姜汤,只缓了片刻,痛感再度来袭,而且痛得更厉害了。
那感觉,有时像闷捶在砸,有时像钩子在钩扯,有时所幸像绞肉机在搅拌。
不光腹痛,浑身骨头也痛,苏怀瑾直痛得脸色苍白,冷汗淋漓,意识都混沌了。
饶祈年急得不行:“嘴唇都没有血色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瑾娘,你莫非是中毒了?”
苏怀瑾摇头:“没有,就是每月要经历的,月事。”
“月事能把人疼成这样?以前也没见你这样疼过啊。”
好在章御医很快就到了,饶祈年放下床上的帷幔,让章御医给苏怀瑾诊脉。
章御医把脉良久,脸色凝重,把饶祈年吓得不轻:“怎么样?没事儿吧。”
章御医起身行礼:“王爷,这位姑娘年纪尚轻,欢爱要有度,更不宜频繁食用避子药。”
饶祈年愕然:“这是服用避子汤药导致的?”
章御医点头:“是的,若再持续大剂量服用寒凉的药物,她怕是不能生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