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码头附近的街市热闹非凡,但以往爱热闹的苏怀瑾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开心。
饶祈年也被她搞得不开心了:“怎么一直闷闷不乐的,想要什么你说嘛。”
苏怀瑾抿嘴:“我听说王府的门客大都住在临湖别院里,我也是王府的门客,按理说我也该住在那边。”
饶祈年笑了:“就因为这点儿事,烦闷这么久?你若想去临湖别院,去就是了。”
苏怀瑾惊喜:“真的?那我明天就过去吧。”
饶祈年揉揉她的脑袋:“急什么,大热天的,你在那边住着不方便。”他指的是洗澡等不方便。
苏怀瑾以为他指的是他去找自己不方便,眼神瞬间暗淡。
什么侍卫、什么门客,有再多腰牌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幌子罢了,她终究只是个外室。
说起来,是她的思想太拧巴了,本来就是人家的外室,又嫌人家拿她做外室,怎么都说不通。
怪只怪生活安定下来后,那些廉耻观念又冒了出来,日夜撕扯她,批斗她。
“王府应该有很多事务吧,不要您先回去忙?”
苏怀瑾想自己静静,好好想想以后的路。
饶祈年知道她在撵自己,无奈地说:“好吧,那我就先回府了,明日再去找你。”
苏怀瑾希望他永远都不要来找自己,可什么都不做,凭什么让人家养着自己、庇护自己呢?
苏怀瑾慢慢远离闹市,走进小巷子里,见几个五六岁的孩童在玩蹴鞠。
他们笑声清脆、恣意奔跑,活力满满、无忧无虑的样子感染了苏怀瑾。
苏怀瑾站在一边,含笑看他们玩。
领头的大孩子停下来:“漂亮姐姐,你怎么不走了?是我们挡了你的路吗?”
苏怀瑾笑道:“不是,姐姐看你们玩呢,真有意思。”
大孩子兴奋地说:“那漂亮姐姐,你跟我们一起玩吧。”说着,将蹴鞠踢向苏怀瑾。
苏怀瑾随意那么一踢,偏了,蹴鞠冲向斜对面的人家。
大孩子哀嚎:“毁了!怎么跑到他家去了。”
苏怀瑾忙说:“别怕,我去给你们拿回来。”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抱着蹴鞠出来:“我来还给你们。”他打扮得很干净,眼神清明,观之可亲。
苏怀瑾笑道:“小朋友,一起来玩呀。”
小男孩还没说话,大孩子扯着嗓子喊:“不行!我们不跟他玩,他是没爹的坏孩子。”
苏怀瑾皱眉:“我看你是个好孩子,你怎么能孤立别的小朋友呢。”
大孩子愤怒地说:“我没欺负他,他本来就没有爹,我娘说了,他娘抢了别人的丈夫。”
“我还不跟你们玩呢。”小男孩倔强地放下蹴鞠,转身往里走。
苏怀瑾追过去,看到一个温婉的妇人。不知道为什么,只一眼,她就确定那妇人是外室。
比起自尊、羞耻心等虚无缥缈的东西,现实的困境更需要解决。
做外室就算了,千万不要生孩子,不要让孩子在别人的鄙视、嘲笑、孤立中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