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又拍了拍惊堂木,才叫他们静下来。
虞啾啾则清了清嗓子,甜糯糯的小奶音发问道:“陈三妹,听说你日子过得很辛苦,每日除了要照顾病重的婆母,和三个嗷嗷待哺的年幼孩子,家里、地里的活是你干的,还得帮有钱人家洗衣服赚些零用来支撑日常花销,对吗?”
陈三妹听到这话,点了点头:“对。”
虞啾啾小脑袋一歪,有些疑惑地问道:“可是,给人家洗衣服多脏多累呀,赚得又少,你为什么不去给抄书卖钱呢?”
她这话一出,不等陈三妹回答,底下的百姓们就又开始骂了。
有那读过书的围观者,还直接文绉绉地骂道:“凌芙公主这是在羞辱陈三妹吗?明知道她家是农户,她从小大字不识一个,根本就干不了抄书的活,居然还这么问!”
“可不是嘛!她这么问,跟那句‘何不食肉糜’有什么区别?简直太过分了!”
“愚蠢啊!这个所谓的大夏国的小福星,竟然是一个根本不懂民生的蠢货!”
民愤又被激起。
被几名官兵押着站在一旁的孟正涛见此,脸上不禁流露出了讥讽的冷笑。
“肃静!肃静!”
张知忙连拍惊堂木维持秩序。
他刚刚是被虞啾啾的话给意外到了。
此时就忍不住皱眉小声对殷郁抱怨道:“公主她怎么这么说话?我记得她可是很聪明的啊!”
殷郁则难得一双幽沉冷静的眼角挑起一丝笑意:“张大人,你怎么知道,公主这么说,不是故意的?”
“故意的?”张知一脸不解。
“等着瞧吧,咱们这位小公主,岂会真的是如他们所想的那般愚蠢?”殷郁老神在在。
张知仔细想想也是。
毕竟他是跟虞啾啾打过交道的人。
于是,此时就也耐着性子,等着看虞啾啾如何应对。
而虞啾啾等四周的民愤足够高涨,又从这种高涨中平息下来之后,就是歪了歪嘴角,小奶音一个字一个字地数着:“草菅人命,大兴土木,穷奢极欲,穷凶极恶,难以为继。”
她这一句话说完。
周围刚刚那些骂虞啾啾的读书人不禁一愣,随即想到什么,脸色骤然一片羞愧地涨红起来。
他们意识到,自己误会她了!
陈三妹则是也微微愣住,不明白虞啾啾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只听她接着就是说道:“陈三妹,你没读过书吗?”
刚刚底下的议论声陈三妹也听到了。
是以,她此时故意装作一脸受到侮辱的羞愤表情,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瞪着虞啾啾,恨恨地道:“公主,民妇出身农户之家,家里的哥哥们都没钱读书呢,更何况我一个女子?”
虞啾啾对她这种态度一点不在意,只“哦”了一声:“所以,你还真的没读过书呢?”
说着,两撇小眉毛就皱了起来,问道:“那你怎么那一大段状告我的言论中,就能接连说出五个成语呢?”
这话一出,方才还一脸得意与嘲弄的孟正涛,当即脸上神情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