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男爵的病症十分少见,我从未见过,即使用了术法,我也没找到多少有价值的线索,但有一个感应十分离奇,从它入手,我姑且可以做出一个模糊的诊断。”
“是何感应?又是何诊断?”
“你们都是不通法术的朽慢,说了你们估计也理解不了,权且当传说听罢。同男爵体内血管有那么一部分,从头开始下到脖颈,再向下到躯干,然后转到右臂,最后到右手结束,如同树枝般蔓延扩展,其中出人意料地居然可以感觉到血能的存在,对朽慢而言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朽慢是与魔法无缘的族裔,体内不该有魔力,何况是国族专有的血能。但想到同男爵曾遇神秘国族用血契联结传授了他秘术,我大概明白了一些。在努力排除残余魔力的干扰,检查其间血管的状况后,我发现沾染魔力的血管和附近的器官或多或少也发生了病变。我没有看过多少有关血契联结的典籍,不知道它的具体细节,现在只能猜测它的运行机制是施法者有意识地沿着受法者的血管设下魔纹,模拟国族的身体结构,再配以驱动秘术和储存魔力的刻印,使受法者可以和国族一样凭意识操控秘术。”<!--PAGE 1-->
戈弗雷盯着希斯瓦娜,越听眼睛瞪得越大,从头到尾都是大写的懵逼,显然一点都没听懂。希斯瓦娜无奈又厌烦地撇了撇嘴,她的医术属于贡多拉医派,很多术语即使同为国族都听不懂,何况一介武夫呢?
她扭过头不去看他,继续说:“朽慢和血族体质到底不同,刻印这种附着方位比较随意的也还算了,危害有限,连接刻印和意识的魔枢却只能沿着血管铺设,途径心、脑之类脆弱、**却重要的器官,血能在其中流转、变化,不断污染它们。按照这个逻辑推断,同男爵应该是驱动秘术太多,血管、器官病变严重,近日**又过于频繁激烈,血脉贲张之下刺激了病变之处,这才隐患尽出,一昔病倒。可怕的还在后面,假如我的推测是真的,从今以后,随着同男爵年龄增长,肉体衰老,秘术驱动增多,病变加剧,他的病情会更加严重,不说血管和内脏了,他的精神都有可能出问题。”
“说到这个……”七号忽然问,“大人之前用过几次**,叫蔷薇血精,听说是用法术炼制的,会不会和他的病情也有关系?”
“天啊,居然用这种药,他找死吗!”希斯瓦娜一惊,然后又是愤怒地大骂,“这种药连国族都不敢多吃!身为骑士应该死在马上才对,看他现在的腔调是想死在女人身上吗!”
“那么严重?好可怕,假如……假如同男爵不再催动秘术呢?”愣了半天的戈弗雷畏惧地问。
“恐怕只能帮他延长一点点时间,刻印可去,魔枢难去,残留的血能也会不断污染他的身体,何况他的体内已有病变。”
“……既然如此,假如大人接受初拥了呢?”七号忽然问。
“一劳永逸的办法,可惜,我不觉得总统领会同意。”
“为何啊?总统领那么宠信同男爵!”戈弗雷激烈地反驳。
“假如他想为同男爵授血,他早授了,何必等到现在,还浪费赏赐!同男爵若成了国族便不好控制了,而且到那个时候,他的性情也会大变,总统领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最重要的是,你们确定同男爵想接受初拥么?”
屋内,沉默良久。
“同男爵一心马革裹尸,大概……大概不会在意这种后患的吧,他会在熬到油尽灯枯之前,以最壮烈的方式,了结骑士的宿命的。”不知何时走到屋内的艾弥亚忽然开口。
又是一阵沉默,没多久,七号竟是抽泣了起来。
“眼下我们应该如何帮同男爵渡过难关?”艾弥亚又问。
“……我再施术帮他治疗一下吧,回去以后我会托人捎点药给同男爵,用法也会附着一起送来……明天我还会再来的。”希斯瓦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