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若嫁胡家郎,夜夜是洞房。(2 / 2)

时隔一月,狐苓又一次生无可恋的仰躺在大红的被褥上。

他头上的幞头被解开,青丝压在两人身下,身上仅剩的里衣也被小崽子拱开,耳边是那熟悉的吱嘎声。

看着趴在自己身上连啃带咬的小崽子,狐苓头疼的用手抵住他的胸口“你又发什么疯症?”

小崽子晶莹的汗珠从额头上滴落,而一双眼睛却亮的出奇,他轻轻吻着身下人微红的眼尾。

“兄长我向你保证,这次肯定比上次快得多。”小崽子声音里都带上了几分雀跃,木床即将解体的嘎吱声也连带着更大了几分。

木床是郭县丞差人打得黄花梨镂雕罩式架子床,讲究的是一个精美好看,床身上细细雕琢有十二幅龙凤呈祥的图案。

但这类大面雕花的架子床都有一种通病——不够结实。

亥时刚过,北房中就发出一声闷响,命运多舛的架子床终于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在为新婚鸳鸯做贡献的路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狐双夜喘息着趴在狐苓的身上,眼中却闪着皎月一样的光,期待的看向狐苓。

狐苓甚至觉得,如果小崽子身后有条尾巴,此刻大概已经摇的飞起来了。

他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架不住小崽子那亮闪闪邀功的目光,在他头顶摸了摸,违心道“做的不错。”

小崽子顿时嗷呜的欢呼了一声,拼命用脑袋蹭着他的脖颈,对着他伤痕累累的脖子又是一通撒欢。

狐苓面无表情挺着尸,头顶的床罩倒在了一起,它们的影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忽明忽暗,时而变成一张笑脸,时而变成一张哭脸。

他盯着那变动的影子,缓缓的在思考——

原本只是吃颗蛋的事情,究竟为什么会变成了现在这样?

庭院里突然热闹了起来,安静的月色被搅动,隐隐还能听见杂乱的脚步声。

没过一会,王管家忽然提着刀尽职尽责的冲了进来,大喊着“保护老爷,保护夫人,贼人哪里逃——”

在他的身后,跟着浩浩荡荡举着火把和刀刃的家丁。

一切都那么的顺理成章,直到——他的瞳孔中映射出倒塌的架子床以及喜被中紧密相拥的两人,也陷入了跟狐苓一样深深的沉默中。

沉默是今晚的月光,沉默是今夜的胡郎。

良久,王管家凭借着足够强大的职业素养,僵直的脸上变脸似的换上了如沐春风的笑容,就仿佛从没看见屋内的一片狼藉。

他边向屋外退去边和颜悦色道“小的这就去为老爷和夫人收拾一间新房。”

狐苓躺在冰冷的床板上,冰凉的风冷冷的拍打在脸上。

他掀起眼皮,麻木的点了点头。

他知道,今夜过后,他的清白声名将如同他那长了腿的银子,一去再不复返。

小崽子还沉浸在摇散架子床的喜悦中难以自拔,不时在他眼皮上啄上几个吻。

他想,一切不可能再坏了。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今夜过后,夺命胡郎的传说便会在戈阳县风声雀起。

在那个少有的民风开化的年代,无数少男少女,都会悄悄花去攒了大半年的小用钱,满怀羞涩与期待的从小贩手中请回一尊胡郎像,藏在床底小心供奉。

后来又不知从哪里兴起了一首《话短郎》,其中有两句便是若嫁胡家郎,夜夜是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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