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杀永乐郡主!”土羯族的骑兵们举着兵器大喊,有人直冲而上。
南央拽着由蚕丝与头发、动物脊筋编织成的软索,用肩臂的力量不断的甩起流水锤的一端。
夹杂着风声与响环在空中发出的“叮当声”,盯着率先驱马,手挽长缨而来的敌人,南央适时而动,直线抛扔出一个前端满是铜蒺藜的球锤,狠狠的砸向面前,从上以强力盖压着他的头骨顶门。
眨眼间,尚未反应过来的那人,便已口吐白沫,仰身从马上摔落。南央当然知晓其中的力量,下手再轻,他圆满的额头处也会被捶打成一处巨大的血窝。
这本就是为了对付土羯族骑兵所设的兵器,只不过,如今纷争未起。许多小辈们尚未见识到它真实的厉害而已。南央看到沙梁有些慌乱,应也是听说过流星锤的。
身边围着近百人,南央虽庆幸自己从未懈怠于练功,却也担心寡不敌众。
流星锤并不是没有缺陷和破绽的,若鲜血过多,流到了锤头之上,就算有锤彩进行阻隔,也可能会使软索变得滑腻,难以控制。
虽然,南央腰间插了双刀,大帐中还放着夹刀棍。可这样一来,便要近身作战了。
南央只得快战快决,专心对抗面前的土羯族人。
此时的崔乾也已经加入其中,他拿着一把大刀,砍劈着想要从后偷袭南央的敌方,护着她冲开突围。
南央果真不负期望,她接住软索继续放打出一单锤,奋起而遥击,中伤那催马而上预备以剑刺南央的人的腹部,并直穿他的身躯。
流星锤由后而出,南央的招数狠戾,必须给土羯族颜色,恫吓他们来延长时间,给自己些许缓解的机会。
崔乾更是刀刀制敌,连南央都感觉到背后频频被冲天喷涌的“水滴”给淋得震颤。
“快将她拿下!”沙梁急切的命令着众人。
或许是估量着依次单挑难敌,那些土羯族的侍卫们竟然相视对上暗号,随后叫喊着一齐蜂拥而上。长缨与马刀、利剑均冲向南央。
南央侧身以脚踢踹收回的另一端较为圆滑的铜锤,从外侧劈打撇扔,撞向长缨的同时,甩臂向外撒着抡了半圈。
一时间,各种兵器碰在一处,发出刺耳的金属“铮铮”响,伴随余音未绝的“嗡嗡”声,震耳欲聋。生出的摩擦力也很是霸道,甚至在流星锤表面激起肉眼可见的火花。
南央力道过大,又使巧劲,导致许多紧紧握着手里兵器的土羯族侍卫们在不防中,三三两两的斜着歪倒跌在地上。虽未伤及她分毫,却被同伴的刀剑所害。
再也没有人能阻挡南央瞪向沙梁的目光,将流星锤缠绕于背,伸手将腰间的双刀取出——等着沙梁拿出她的杀手锏。
沙梁突然对着南央笑了笑,挥手命令。外圈的骑兵也早已做好了准备,抽出一根根鸣镝箭来,搭上弦。
南央并不扭头,只说了句“小心,她要射箭”,给崔乾。
崔乾在背后是怎样反应的,南央不得而知。但下瞬间,他几乎与她并肩而立。一边警惕着敌方的偷袭,一边侧身想要帮助南央劈打飞箭。
这着实危险。一批鸣镝划过天空,黑峻峻的伴随着重重怪叫,威压着南央的神经。
原先从马上跌下的土羯族人也都逐渐从伤痛中恢复,摇摇摆摆的站在两人之前,阴狠的盯着他们的动作,只等两人精疲力竭后,为刚才的事报仇。
四面楚歌,八方来敌,就连勇猛的南央也禁不住的咽了咽口水。头一次,对不好好学弓箭感到悔恨和愧疚。
“你怕不怕?”南央小声的问着崔乾。他是文官,也并不像自己这般喜爱练武,或许很少见识到这样的场面。甚至,亲身搏斗都不曾,便跟着南央近距离迎战。
“郡主是小瞧臣了”,崔乾的话音并不轻松,浑身的肌肉看起来也很是紧绷。他警惕的看向对面,并先一步的做出动作,猛力上前,频繁的向右斜砍,为南央挡住快速而来的箭矢。
南央双手用刀,左劈右挥。她的武器大都要求善用肩臂,于是刀柄在她的掌中,转了一圈又一圈,与风组成了一个气团,尖利非常。
所有碰到的鸣镝箭都被南央手中快速挥舞的刀刃给从旁切断,但南央仍被对方逼得连连后退——她必须提防着他们射中自己的腿脚。
若非最后关头,南央是不愿意进帐拿夹刀棍的。因为如果沙梁点燃大帐,那么南央和崔乾只能在原地等着被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