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五年死过两个史官……”盛学真恍然大悟。
大齐史册记载这两位史官,前一个因为任劳任怨勤政积郁,后一个是因为得罪盛悠王爷导致被害入狱后平反。
“所以,有段时间的事件记载都是亲派御史临时记录。”盛学真端茶喝了一口。
张在延点头,走向窗前,看着月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一年死两个无足轻重的史官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就是在出现在最具特殊的年份才值得推敲。当时野史记载两个史官之死不过是触动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大人物的利益。所以也有些坊间流传是盛悠王爷对史官记录不满,涉及陷害等等。
“公主有何看法?”张在延突然开口,“对于记录者。”
“关于造假,本宫不太能想出原由,似乎没太有必要。”盛学真实话实说。一个赈灾流民记录而已,没有什么值得隐瞒或者捏造的。
“那公主又为何觉得卷宗有误?”张在延转过身来,语气严肃。
月光倾洒在张在延的身上,原本素净的衣袍像是染上了亮光,辉映在上面,整个人像是神话册子走出来来的谪仙。盛学真一瞬间失神。
“公主觉得卷子有何不对之处?”张在延一句话把盛学真从幻想中勾了出来。
原本还在游离状态的和颂公主盛学真恢复神色“赈灾款项数额本宫没太有概念,只记得不小。而登记的流民人数却很少,虽记录是寥寥几笔。”
盛学真继续“可是从赈灾款项和数量来看,东南地区跟西北地区,赈灾数额差之巨大,可流民数量记载却没有太大差别。若说两地区百姓吃穿用度不同,可赈灾数额西北的款项这样说来应该是少的,但记载却远远高于东南地区。因此我觉得有差异。”
接连死了两个史官,在临时替补的情况下,悠悠众口,备受瞩目,御史贪污的可能性很小。
张在延似乎听到了什么线索一般眼神微动。
不同地区的赈灾情况本就不同,赈灾数额不同也能理解,可就是东南地区的流民数量跟西北情况竟然近乎相同。这就是疑惑点。
东南地区的流民倾向是往皇城、泽洲、五川县、吉安洲等放向遍布,这些地方本就富饶,加上当时民风开放,盛世迸发,寺庙水利以城池宫殿大修,确实是一场文化的碰撞。
“西北地区赈灾款是卫侯爷府自出捐款一大半,因此偏多。卫家将军世家,西北地区靠近边界,当时卫家曾举家搬至西北临城五年,对其地区百姓,宛若子民,已有感情。掏出大半银两自请赈灾,流民才得以安置。”
张在延严肃评价“所以西北赈灾款高于东南地区,属实正常。”
本朝三位史官是出了名的勤劳改政,尤其是张家那位张在延张大人,看他书房的布设,陈列写的绝大多数都为书籍,架子上的一排排,看那发黄的外皮,可想这是有多久远的古书了,偏这还是张在延亲自修补装订后的模样。
往架子最高处望,上面有几本,自张在延那纸张修补好,装订恢复原样大概,便是当今圣上想要翻阅一二,若不是真心喜欢的,他可能也不会舍得拿了出来。
盛学真点头“那这样就说得通了。”
张在延不置可否“西北赈灾卫侯爷府主动请缨,负责记录的临时御史是孙时节。而东南地区流民记录为吴之行,赈灾大人是当时的新任庶族刘青节,刘家也是那个时候封侯的。”
张在延继续说“公主觉得东南流民下放我皇城等地,可需多少银两。”
张在延看着盛学真的眼神从自己后方书架上收回,有些恍惚,她是在看书籍张在延正想着自己是要不要去回绝,还是真的借阅。
毕竟这书,他是舍不得的。古籍珍贵,拿到时已经破损不堪,幸好自己认真琢磨钻研,才得意恢复几成原本模样
然而公主却没想着他身后的书籍,只是就着刚刚张在延的话语,盛学真思考“招记载流民数量来看……五万两足以。”
书房内点着明灯,光影映在一旁的架子上,忽闪忽闪的散发着光芒。盛学真发饰简单却又点睛,一根玉丸子簪子慵懒随意的插在她乌黑的发丝内,许是来的匆忙爽阔,几根秀发洒落,遮挡在额头,显得有几分俏皮。
不知怎么的,张在延忍住了要帮她撩起秀发的想法,又认真专注是赈灾事件,对上盛学真纯真的眼神,他突然有一起羞耻,自己竟会有这般不合规矩的思想。
张在延“那公主觉得流民于这些洲县区域内,可会如何处置?”
。ue